10. 第 10 章(第1/3 頁)
祁雁愕然:“?!”
一股難以言說的惡寒湧上心頭,他下意識拍開了對方的手,摸向自己的脖子。
喉結旁邊不知何時多了個細小的凸起,他迅速轉動輪椅來到銅鏡前,就看到鏡子裡那顆暗色的小痣——
他從不知道自己脖子上有顆痣。
毫無疑問,這是蠱蟲。
祁雁眉目一片陰沉,試圖把這該死的蟲子生生摳出來,可抬手的瞬間,蠱蟲卻又消失無蹤。
……遊走了?
“我勸你放棄生挖蠱蟲的想法,”苗霜抱著胳膊站在門口,“且不說那樣會讓你生不如死,情蠱一旦種下,除了你我一方身死,再沒第二種解法,在它成熟之前,斷不可能被你逮到。”
“……怎樣才算成熟?”
苗霜來到他身邊,從背後抱住了他,扣住他的下頜迫使他看向鏡子,鏡子裡的兩人親密無間,他用臉頰貼住他的耳鬢,對他低聲耳語:“待它完全變紅。”
指尖向下,在祁雁喉結邊輕輕磨碾,原本已經消失的蠱蟲便又重新顯現出來——
“不過那時,你也已經對我愛得死去活來,祁雁,我早說過了,我們苗人一生只嫁一人,既然和我成婚,這輩子你只能屬於我。”
祁雁怒火中燒,目眥欲裂,咬牙切齒地盯著鏡中人,恨不能將其生吞活剝:“苗、霜!”
“哈哈……”
凜冽的殺意讓苗霜汗毛倒豎,久違的刺激讓他興奮地舔了舔嘴角。
這樣才對。
當一個人已心生死志,唯有仇恨能讓他負重前行。
不過這些中原人還真是好騙,他說什麼就信什麼,世上要真有這麼好用的蠱蟲,原主為何不在一開始就直接種給皇帝?讓皇帝為他去死,把江山拱手相讓,豈不美哉?
祁雁一時氣得氣血上湧,蒼白的面容都有了幾分血色,寸斷的經脈因承受不住氣血逆行而傳來劇痛,好不容易忍過去,就看到苗霜已經回到爐子前,繼續煎藥了。
祁雁用力閉了閉眼。
沒想到之前的猜測竟成了真,昨夜在祠堂,果然是因為這情蠱。
但苗霜究竟是什麼時候對他下的蠱,他居然毫無察覺。
……罷了。
如果對方真能治好他,忍一時倒也無妨,他不相信區區蠱蟲真能左右他的思想,等他恢復得差不多,就殺了苗霜,解掉情蠱。
感覺到他冰冷的視線落在自己背後,苗霜不用想也知道他正在琢磨怎麼殺自己,沒搭理,掀開砂鍋蓋看了看藥煎得怎麼樣了。
空氣中滿是中藥的苦味,來福在前院都聞到了,還過來看了一眼,詢問需不需要幫忙。
苗霜婉拒了他的好意,把煎好的藥過濾出來,添水又煎了兩副。
有些藥材太珍貴了,他只怕沒辦法讓皇帝再賞第二次,多煎一副雖然藥效會有折損,但應該問題不大。
熄滅了爐火,苗霜忽然有些出神。
那種奇怪的熟悉感又上來了。
好像這些事他曾經做過無數次,熟練到已經刻進骨子裡,步驟、時間、火候……信手拈來,從不出錯。
苗霜皺了皺眉,將煎好的藥均分成三份,倒出一份在碗裡。
天氣太冷,只是放了這麼一會兒,藥已經不燙了,他背對著房門,用骨刃割破指腹,滴了一滴血在藥湯裡。
他的血有劇毒,但少量使用亦可當藥,且有增強蠱蟲活性的效果。
他起身將藥端給祁雁:“趁熱喝。”
祁雁看著這碗烏漆麻黑的藥湯,眉頭緊擰。
他自幼習武,極少生病,除了打仗時受傷以外,從不喝藥。
但此刻也只能屏住呼吸一飲而盡,溫熱的藥湯灌進胃裡,舌頭才嚐出味道,難喝得讓他差點嘔出來。
辛甜酸澀腥苦都揉在這一碗藥裡,讓他幾乎覺得苗霜是故意的,又回想起上次喝過的藥酒,不禁懷疑那鍋藥裡放了半鍋蟲子。
“將軍那是什麼表情?”苗霜挑了挑眉,“一碗藥而已,看把你難的——每日早晚各一次,連服三月。”
祁雁:“…………”
這傷是非治不可嗎?
苗霜又掏出一個細小的竹管,對他說:“手給我。”
祁雁一臉戒備:“幹什麼?”
“不是要治傷嗎?先從你的手治起,你該不會以為一碗藥就能把你這七零八落的筋骨重新接好吧?”
祁雁猶豫著朝他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