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第2/3 頁)
陛下多年,已是老奸巨猾,如不假戲真做,難以騙過他的眼睛。
這苗人雖舉止乖張,話卻不假。
他現在罪臣之身,只待秋後問斬,沒資格拼個魚死網破。
含著血氣的吻強行闖進了他的口腔,腥鹹粘膩,祁雁五指緊緊扣住輪椅扶手,閉上雙眼。
*
祝公公在婚房外躑躅徘徊。
陛下命他看好祁雁,他一刻也不敢鬆懈,一守就是一整晚。
天氣已是深秋,夜裡的秋風打在身上,透骨的涼,凍得他在皇宮養出來的肥膘不停打顫,只得搓手哈氣取暖。
當然,最折磨人的並非天氣寒冷。
洞房內花燭晃動,人影交疊,雲雨之聲不絕於耳,聽得他這淨身四十年的老太監竟也口舌生津,身上不存在的物件又短暫地聳立片刻。
府上新僱的下人夜半三更不去睡覺,反反覆覆掃著那幾片落葉,賊眉鼠眼低聲議論:“將軍被大刑伺候三個月了,竟還能這麼激烈,真不愧是咱們大雍第一猛將!”
“我怎麼覺著是那苗人在出力?嘖嘖,這蠻子就是不一樣,花樣真多。”
“所以這男人和男人之間究竟是怎麼做的?”
“好奇?不如你捅開窗紙看看?”
“我可不敢,要不你來?”
下人們嘻嘻哈哈,竟全然不把“將軍”放在眼裡,末了一人道:“怕不是那用刑的放了水,哪有人被嚴刑逼供三個月還能活著的。”
祝公公冷冷掃了他們一眼,尖聲細氣:“再多嘴,小心你的舌頭!”
下人們嚇得一哆嗦,紛紛了住嘴,再沒人敢多說半句,各自散去。
屋裡的動靜一直到後半夜才停,花燭也燃盡了,祝公公實在熬不住,坐在簷廊下打起了盹。
天將明時,他被突然響起的開門聲吵醒。
苗霜衣衫半整不整地倚在門口,渾不在意肩頭露著半個帶血的牙印,他饜足地微眯雙眼,看向老太監臃腫的身軀:
“祝公公在此候了一宿,可聽夠了?莫不是淨身沒淨乾淨,還對這魚水之事心存綺念?”
祝公公大驚,連連擺手:“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老奴我要掉腦袋的!咱家只是奉陛下之命,在此侍候將軍夫人罷了。”
侍候?
苗霜咂摸了一下這詞,皮笑肉不笑道:“那就煩勞公公給我燒些熱水來。”
說完,又“砰”一聲把門關上了。
祝公公嘴角抽了抽。
他十三歲淨身入宮,侍奉皇室已有二十餘年,任誰見了他都得尊稱一聲公公,除了陛下本人,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對他這般無理。
陛下近些年來行事愈發乖張荒謬,竟真信一個南蠻異族信口開河——這蠻子說他能撬開祁將軍的嘴,逼問出那聖蠱的下落。
一個被重刑伺候了三個月都沒鬆口的硬骨頭,單靠一個苗人,還真能把他治服帖了不成?
他目光陰毒地盯著緊閉的房門,扯開尖細的嗓音:“來人,燒些熱水,伺候夫人沐浴——”
*
苗霜最終沒要下人伺候。
讓他們往浴桶裡加滿熱水,便打發他們離開了。
解下身上鬆鬆垮垮的衣袍,苗霜赤足跨入水中,坐下來,讓冒著白氣的熱水一直浸過肩膀。
痠痛的筋骨被水泡得鬆懈舒展,身體從裡到外都透著讓人痠軟舒服的乏。
雪色的長髮在水面鋪展開來,又漸漸沉入水中,苗霜低下頭,凝視著自己的倒影。
這具身體比他自己的更纖細些,面容卻與他相差無幾,他常年修習魔功,一頭青絲早成了白髮,加上一對血色眼瞳,還愛穿著紅衣招搖過市,被人貼切地稱為“白髮赤魔”。
……苗霜對這些正派修士的取名審美不敢恭維。
或許是為了貼合人設,這書裡對他的外貌描寫也和本體大差不差,只不過白髮的原因變了——
苗疆有一種殘忍的煉蠱方法,將九九八十一種劇毒蠱蟲放入同一口大缸裡,不給食物,讓蠱蟲自相殘殺,最後活下來的即為蠱王,再讓蠱王噬咬垂髫孩童,誰能承受得住蠱毒,誰就可以馭使蠱王,成為蠱王認可的“大巫”。
因為承受了過量的毒素,形貌多少會發生一些改變,有人從此變得面貌猙獰,畸形可怖,也有像苗霜這種的,只是白了頭髮紅了眼珠。
簡而言之,就是從魔頭變成了蠱王……反正都是些歪魔邪道,苗霜倒也能觸類旁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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