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疑慮(第2/3 頁)
也不是誰穿上那件披風都能打動他的。
“光吃包子幹不幹?前面有個賣豆花的攤子,我給你買一碗吧?”冷青時轉移話題道。
空梵正在吃第二個豆蓉包,聽到這話,毫不猶豫地點頭。
兩人慢悠悠地穿過早市,到買賣訊息的地方時,空梵也吃飽了,邊用冷青時給的手帕擦拭指尖的油漬,邊抬首打量眼前這棟不起眼的建築。
這是一間茶館,連名字都沒起,牌匾上的“茶館”兩字還有一半掉漆,看著挺有飽經世事的沉穩滄桑。
一樓賣大碗茶,就是那種自己炒的小米茶、大麥茶,一文錢一大碗,有人拿著竹筒來買還能多打點的普通茶水,有熱有涼,賣得還不錯。
彼時,正廳裡坐著不少布衣書生和身著短打的武夫,空梵和冷青時一入內,那與此地格格不入的不凡氣質便立時引來他們的注視,有幾個戴斗笠的還把帽簷往下拉了拉,轉身背對兩人。
冷青時對這些瑣事視若無睹,徑直走到櫃檯前,對正在打算盤的掌櫃道:“我要一壺長都薄酒,正月釀,九月開,新增紅糖少許,來處不論。”
噼裡啪啦的算珠聲一停,掌櫃衝他眯了眯眼睛,旋即熱情地笑著請他上二樓,在靠窗位置坐下稍等。
兩人聯袂登樓,二樓空落落的,只有零星幾個位置坐了人,而且全都遮臉覆面,聽見有人上樓的動靜也渾不在意,眼皮子都不抬。
在掌櫃指定的地方坐下,空梵託著下巴好奇地環顧左右,低聲問:“方才那句暗語是什麼意思?”
冷青時溫柔解釋道:“長都薄酒是情報內容——長都為地點,酒專門指代灰色地帶的髒活累活。烈酒許多人消受不起,但薄酒人人能飲,暗示種類不限。正月和九月是時間範圍,紅糖——紅為血色,是兇險的含義,糖則與堂諧音。”
說著,他指了指頭頂的天,沒有明說。
“所以這句話的意思是:我要一份正月到九月期間,發生在長都所有灰色地帶的兇險之事,包括與上頭牽連的那些,訊息來源不論。”
“不能直接買和陣骨荒原有關的?”空梵問完,自己又明白過來,“啊,那就太顯眼了,容易驚動幕後之人。”
冷青時淺笑頷首。
兩人耐心等待了半個時辰,期間有不少灰衣僕從帶著情報上來,堂間的買家也來來去去換了兩波,直到人全走光,才有兩人端著滿滿兩托盤的訊息放到他們面前。
僕從眼觀鼻鼻觀心,一板一眼道:“這些訊息總計二百金,不議價。先付錢再觀看,閱後即焚,不可帶離茶館。”
似是對價格早有所料,冷青時平靜地取出錢袋遞過去。
僕從雙手接過,當面點清,轉身抬了個火盆過來,然後躬身退下。
冷青時花錢如流水,二百金在他眼中彷彿只是一粒灰塵,沒有半分不捨。
可他花得大方且自然,空梵卻莫名有種吃軟飯的感覺,心底不免生出幾分異樣。
“二百金啊……”空梵感嘆道,“我要幾時才能還完這筆錢?”
“不用還。”冷青時拿起最頂上的一卷情報,微微一笑,“此事本就是我執意要調查,你對自己的身份並不在意,所以這份錢合該我出。”
空梵輕笑:“不愧是道宗門人,安慰起人來都這麼有道法自然的氣魄。”
“還好。論起真正的道法自然,尚不如上古道門。”冷青時道。
空梵想了想,點點頭:“也是。術法也是法,劍道也是道的道法自然,一般人可說不出亦做不到。”
話音未落,他就知道壞菜了。
冷青時翻閱的手一頓,眼睫輕抬,靜若寒淵的眼瞳定定凝視他,不疾不徐地問:“你如何知曉上古道門的理念?這並不是書於典籍的記載,也非市井流傳的軼聞,而是隻有道宗弟子知道的趣談。這一代的道宗門人我都認識,你不在其中,況且——你不是失憶了嗎?”
被他以溫和卻不失壓迫感的態度質問,空梵倒也不緊張,摩挲著下巴故作疑惑:“是啊?我怎會知曉這個?方才聽你說起道法自然四字,那句話便不由自主地從我口中溜出,像本能一樣,我也搞不清是為什麼。”
他這話半真半假,假的自然是第一句和最後一句,但“本能”二字卻發乎真心。
因為冷青時口中的上古道門,與鼎盛時期的他處於同一年代。他的死對頭是當時的正道魁首,正道的道,指的便是道門。
道門魁首文武兼修,尤以武德耀世,這句術法也是法,劍道也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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