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痛苦(第1/2 頁)

幾日間，洛芊芊一直擔心連城狀況，所以大多數時間都在連城的院落。可是連城卻從那一日之後，一直把自己悶在房間，什麼人都不見。

洛芊芊知道連城如今的心緒很亂，除了隔著一道門陪著連城之外，她還負責起了連城的一日三餐。只是哪怕她每天每日都送來，但放在門外的餐點，每天每日都不曾動過。

洛芊芊卻樂此不疲，餐點涼了，她就去換。廚房和連城的院落，成了她每一天唯有的行動路線。

靜靜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之上，洛芊芊顰眉望著依然緊閉的大門，抿著嘴唇，手指卻蜷縮在手心，一遍遍地握緊。

“他還沒出來嗎？”

千暮從院兒外轉了進來，瞥了一眼房門，然後邁動著腳步，來到洛芊芊身旁坐下。

“恩。”微微點了點頭，洛芊芊掩飾不住眼中的擔憂，微微垂下了頭。

深深吸了口氣，千暮轉頭望著洛芊芊愈發憔悴的面容，伸手輕輕拍了拍洛芊芊手背，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知道你擔心連城，不過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別到時候你自己也跟著垮了。”

洛芊芊聽完卻不言語，這些天她連照鏡子的時間都沒有，一直守在這裡，她只是想要讓師父知道，無論發生什麼，她都會在他的身邊陪著她。

她倔強而又卑微地認為，只要他知道他的身邊還有這樣的一個她，他就會好起來，一定會好起來。

“爹，我知道的。”望著父親擔憂的神色，洛芊芊低聲道。

千暮心疼地望著她，沒有再說其他的什麼。無論是對連城還是對洛芊芊，千暮都太瞭解，他知道再多的勸說也不會有什麼作用。

看著女兒那瘦下去的臉頰，他轉向了那緊閉的大門，只期待連城能夠早點想通。不過他也知道這並不容易。

父女二人沉默地坐著，過了片刻，洛芊芊才轉頭看向千暮輕聲說道：“您早就知道師父的身世嗎？”

“不知道，當初師尊將還是嬰孩的他帶回來，只告訴我他是一個孤兒，讓我好好照料。其他的，我也是前些天才從千湫前輩那裡聽說的。沒想到，哎……”千暮說著，再次嘆了口氣。

八百多年來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孤兒，是一個沒有父親母親的人，直到了八百多歲才被人告知原來他還有父親、母親。

而他的父親正是他一直以為的敵人，他的母親卻是被自己最為敬仰的前輩逼死，還有什麼會比這樣的一個事實來得叫人諷刺痛心。

儘管千暮一直把連城當做兒子一樣對待，他也總不能告訴連城說：別管你的親身父親是誰，你就是我橫山的掌門，就是我千暮的弟子！沒有其他的身份！

這樣的話，即使千暮真的這樣想，也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一個人最不可更改的關係就是源自血緣的關係，這是從出生那一刻就被刻在骨子裡、流傳在生命中無論如何也抹不去的存在。

所以即使千暮想要去勸說連城，讓他看開一些，但卻沒有足夠的立場將這些話說出口。

就如同洛芊芊選擇守候一樣，他也只等等待。

任何人都有知道自己身世的權利，任何人都有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世上的權利。

可是八百年，本來簡單的身世因為太過漫長的經歷而變得複雜。從未謀面的父子，本該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親人，卻在重逢之後站在了不同的立場之上。

而造成這個局面的卻是連城最尊敬和最親近的人。

這種複雜的心情，即使不用連城說，他們都能夠體會得到，正因為體會得到，所以，才會那麼沉默，所以才會選擇等待。

現在的連城就如同擠在一個夾縫之中，一邊是改變不了的親人，一邊卻是一起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同門。而無論是千暮還是洛芊芊，似乎都站在了夾縫的某一邊，失去了去安慰的資格。

他們能做的，就是在夾縫的邊緣遞出一根繩子，讓連城知道，他們都在幫助他，在上面等著他。

他們都相信著，相信著連城即使不去抓住這根繩子，但還是會爬向他們這邊。

時間在無聲無息地流動著。父女二人相對的沉默，融入在路過的風中，讓風也也為這份沉默而變得緩慢，拍打在二人的身上，卻讓人覺得有些重。

過了許久，千暮起身而去。洛芊芊將目光落在門外的餐盒之上，深深地吸了口氣。

準備好的飯菜似乎又涼了。

靜靜地站起身，拾起食盒，深切地看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