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難將息(第2/2 頁)

;帝儘管氣血上湧，表面仍不怵，淡淡向那女孩兒笑：“你叫雲蘋。對麼？”

&esp;&esp;女孩兒眼睛一亮，你別說，有時她看起來……還真和淨植小時候有些相像，玉雪明媚的臉……“是，奴白雲蘋，見過陛下。”

&esp;&esp;帝賜了座，點了首《菩提舟》。戲臺上帷幕拉開，緩緩開唱。這一出講的是將軍在外征戰數年，託曾有生死之交的同鄉照顧家人，大軍慘敗，歸來時只剩將軍一人，而此時故鄉早已變了模樣……昔年賢淑溫良的妻，也早已和同鄉……

&esp;&esp;“雲蘋，你怎麼看？”二黃聲裡有人柔聲問，令雲蘋和淨植都略微一驚。帝的扇柄點了點臺上花旦，目光投向雲蘋，有些殷切。但並不看淨植。

&esp;&esp;雲蘋想了想，道：“負心女子，同負心漢一樣可恨。”透著男人偏愛的童稚，這便是雲家嬌養的、唯一的女孩兒，“我最不願做的，便是負心人。”

&esp;&esp;“好。”帝面色和悅，“雲蘋，後花園那兒還有處溫泉，不知你想不想看？”

&esp;&esp;雲蘋雖嬌，卻也聰敏。懂得帝的意思，這是事成！於是立刻起身跪謝，又被帝溫柔攙起，這便撇下大半殘宴和將完的戲，哦，又獨留一個淨植枯坐，與雪精靈相攜去了溫泉。

&esp;&esp;淨植一人坐在那兒，臺上鑼鼓齊鳴，反顯得落寞。她仍想吃，調羹送到唇邊卻咽不下去。你多年心願終於達成，從此海闊天空……你為何，皺起了眉呢……

&esp;&esp;她一直坐到這出戏演完，內侍送上牌子讓她選下一齣戲，又恭謹地傳話：“植小姐，陛下傳話，說是您今日這生辰禮，送得甚好。”

&esp;&esp;淨植沒說話，推開牌子，一揮手，“這些都撤了吧。”

&esp;&esp;右轉，左轉，直走，就是她的房間——即使普天之下皆是王土，那也是她的房間。帝……那時還不是帝的、英武漂亮的六叔叔送給她的仙人掌，八歲失去父親時的飲泣，十八歲他縱身的挺入，床頭櫃裡金豬罐罐站在潤滑液旁兀自帶笑。她去敲門，明明她不需要敲門，但是她預料到了什麼，就像瞥見帝臨走時微冷的眼睛。

&esp;&esp;手指屈起還沒碰到門，甜軟的叫聲已經從門內婉轉傳出。淨植沒動，站在那裡聽。

&esp;&esp;隱秘的愛語從門縫裡淌出，她的房間……不，不是她的房間，這是帝珍愛的藏嬌金屋，“啊……陛下……好陛下……我要死了……”她凝神聽他的聲音，帶著笑的、饜足的，“蘋兒，乖些，放鬆……你才是……要讓我死了……呃……！”

&esp;&esp;淨植垂下手，額頭傳來陣痛。她脫下皮鞋放在門口，輕輕。穿著軟襪一路走到院落，撥通雲峙的號碼。

&esp;&esp;對面接得很快，聲音卻很小：“淨植，什麼事？”

&esp;&esp;淨植沒說話，呼吸有些沉重。那頭也沒說話，過了好一會才說：“淨植，我在開會……”

&esp;&esp;望著陽光下滴落水珠後晶瑩剔透的梅花，淨植說：“你怕不怕死？”

&esp;&esp;“淨植，你……”

&esp;&esp;淨植吸了口氣，說：“從今以後無上榮耀的白家，和貧瘠得無以復加的養州……你選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