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南下(第1/2 頁)

服？

服當然是假的，誰心裡都清楚。

可大家也都知道，李泉現在別無選擇，除了服，還是服。

他興師動眾地來，灰溜溜地走，一根毛也沒撈著。

楊衛成才不管他的世界會發生怎樣翻天覆地的震動，想要薅他們的羊毛？門都沒有！

監督李泉簽了字，楊衛成才一腳踢他滾蛋。

許三旺後來感慨地說：“楊總，我這下是真服了你，可你就不怕他告我們？”

“告？當然怕，但他更怕對簿公堂，到時候可不是我們一家跟他戰鬥了。”楊衛成嘻嘻一笑。

肥料的事搞定，訂單沒落下，還大賺一筆，整個工廠士氣大振，當月工人全都多發一個月獎金。

眼看交易會在即，楊衛成也沒時間多墨跡，問許三旺到底要不要去，許表示很想去，但家裡實在走不開。

楊衛成一想也對，工廠家裡都離不開人，李東又要負責國庫券交易，那就只好自己去了。

他讓許三旺給拿了各種肥料的樣品裝好，買了票，收拾行裝，踏上南下的火車。

從舟市到羊城，這時還沒有直達火車，楊衛成吭哧吭哧，從省城杭市轉車。

好在買到臥鋪票，值得慶幸。

大概是春風最先吹到的地方吧，南下的火車站、車上，人員意外的多。一票難求，天南海北的人們，都趕著去那個昔日的小漁村撈金。

在候車廳，楊衛成拎著一隻行李箱，還有一個蛇皮袋——袋子裡裝著幾份肥料樣品，想要找個地方休息。

可惜，四處滿座，連乾淨點的地面都被行李口袋佔滿，他只好在靠近商店的地方，找了個地方落腳。

旅客們三五成群，用各自的方言聊天，這其中，有個白髮蒼蒼的身影格外扎眼。

主要是這人年紀太大了，看起來足有七八十歲，拄著柺杖，執著地挺直脊背。

地上太多包裹，人們各顧各的，一個小夥子端著飯盒，裡邊是剛泡上的泡麵。

小夥子一邊走一邊喊：“讓下啊，看燙著！”

他走太急，不經意間胳膊肘碰到老頭。老頭哪經得住這一搗？一趔趄，往地上跌去。

楊衛成眼疾手快，跨過兩個行李包，一把抓住老頭的柺杖，將他拖起來。

“沒事吧老爺爺？”楊衛成問。

那老頭明顯受到驚嚇，穩了好一會兒，才衝楊衛成道：“謝謝你啊小夥子，我沒事，多虧你。”

南方口音，說起普通話來有點咬舌頭，但挺好聽的。

此後國內有很長一段時間，部分人喜歡聽這味兒的普通話。

“您沒事就好，別謝我了，來這邊站著。”楊衛成把他領到自己的位置旁，至少這裡靠著角落，不那麼容易被人碰到。

這一老一少攀談起來，楊衛成得知老人姓福，來自南粵，這是要回家去。

“你呢小夥子？去南粵做什麼？”老人問。

“我去出個差。”楊衛成笑眯眯道。

和老人聊天時，他能明顯感覺，這可不是個普通老頭。這麼說不是覺得對方有多貴氣啥的，主要是言談舉止，穿著打扮。

老頭舉手投足間，都透著一股儒雅氣質，穿著其實普通，但是乾淨利落，很難得的是，年紀一把，腿腳不利索，已經拄拐了，卻堅持站得筆直。指甲修剪的很整齊、乾淨，身上沒有老人味兒。

楊衛成和他聊的很歡，主要是老人是羊城土著，給他介紹關於羊城的一些名勝、美食。

人活一世，吃喝二字，對於芸芸眾生來說，餬口搵食是主要的事，也是本能。而楊衛成，更是前世今生的大吃貨。

他興致勃勃，詢問了很多關於羊城酒家的事，琢磨去到之後，一定要去喝早茶。

“您這麼大年紀了，出門沒人陪？”楊衛成好奇地問。

福老頭說：“有啊，家裡人和我走散了。”他苦笑，“不過還好，我們各自都有票，待會兒上了車就能聚起了。”

楊衛成點頭，暗道一會兒能幫就幫。

沒多久檢票進站，他一路攙扶著老頭，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向月臺走去，車早就停靠在站臺旁，大家一擁而上，乘務員喊都喊不住。

楊衛成好容易照顧著福老頭上車，才發現倆人居然是一個車廂，隔壁鋪。

他幫福老頭放好行李，便邀請他在自己的鋪位上坐著聊天、休息。這一次楊衛成很走運，買到一張下鋪，可以安安穩穩睡到終點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