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第2/3 頁)
無論是他還是溫知。
他的話語剋制至極,只有在涉及那人時才多一些,他看穿了周南歸的懦弱,給了他一個離開戰場的選擇。
唐白榆讓他去一個地方,等一個人醒來。
周南歸的思緒飄蕩,在視線觸及那個就走在他身側的金髮少年時回攏一些,可那些話語依舊不受控制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唐白榆在很多年前說,那是一個很溫柔、容易心軟的人,所以他很容易受傷。
他會在很久後才醒來,可能忘掉一些事,也可能想要遠離與自己有關的一切,但那或許都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受了傷,需要一段時間來思考,休息,療愈。
他其實很在乎這裡的人,也儘自己的一切做了努力,只是一路走來太多艱難。
所以他要幫他走完剩下的路。
黑髮的青年那雙冷淡的銀灰色眼眸眺望著星河,語氣平靜地說自己可能會遲到,所以再那之前,在完成對方所期待的事之前,讓周南歸照看一下他。
唐白榆說,他叫做溫知。
元帥是為了一個人才最終決定走上這條道路,周南歸要比那些在首都星上的人知道的要早太多。
溫知。
周南歸在口中咀嚼這個名字,微微闔了下眼,待到對方敏銳地投來目光時又恢復到了正常的模樣。
這麼些年過去,那個懦弱的逃兵也成長的足夠成熟,能夠在溫知面前瞞下自己其實正心情激盪,思緒紛飛,還能正常地為溫知辦理手續,並努力做到正常的交談。
周南歸後來沒有再給元帥傳送什麼資訊,也沒有告訴過對方,他其實在三年前就開始陸陸續續地做一些夢。
在夢裡,他見到了另一個自己,見到了唐白榆最為牽掛的,名為溫知的少年。
就像是切實發生的另一次人生。
只是在夢裡的那一次人生,沒有唐白榆,他一開始遇見的人是溫知,也只有溫知。
他年輕的時候還是一樣的懦弱,面對第一次戰場做了逃兵,可溫知與唐白榆不一樣。
就像唐白榆說過的那樣,那個少年太容易心軟了,他是一個溫柔的人,可戰爭對於這樣的人總是會要再殘酷幾分。
他只是一個還沒有自己大的少年,他和唐白榆一樣帶領著人們奮起反抗,但他有恐懼,太年輕太弱小,不像是最初的唐白榆那樣強大。
在那個星球上,他們的隊伍付出了死傷慘重的代價,才勉強擊退了蟲族。
那個金髮的少年身軀上盡是血跡與硝煙,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機甲碎裂了大半,他從駕駛艙中跌落出來,倔強地站起身來,站在一片廢墟的戰場中央。
他搜遍了整個戰場,找還活著的人,又和還活著的人一起,把所有戰死的同伴埋葬。
當他也找到了躲起來的逃兵周南歸時,那雙藍色的眼眸中全是痛苦,可他還是為這樣的一個逃兵還活著鬆了一口氣。
他對周南歸說,沒關係,沒有人是天生計程車兵,能夠在那些可怖的怪物下有勇氣拼殺。
恐懼很正常,恐懼也能夠成為一種力量。
只是下一次,可以先試著做後勤兵,不要僅僅躲在這裡了。
於是再後來,周南歸最終還是上了戰場,無論是夢裡,還是在夢外。
周南歸望著辦好手續後,看起來高興了不少的溫知禮貌地說了句再見後轉身離開他的辦公室的背影,心下一片酸澀。
他始終不願意相信,那個曾經說過自己可能遲到的青年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如果唐白榆再也無法回來,那麼當溫知想起來時,該會是怎樣的孤獨?
神明啊,倘若宇宙中還有這樣的存在,就請聽一下他的祈求吧。
為何要讓這樣好的兩個人錯開,永遠不得相見?他們都各自拿出了太多光亮,前仆後繼地走了太遠,如今終於抵達光明,為何要讓他們生死相隔?
如果真的,真的只是遲到就好了。
……
溫知回去的路上不知道嘆了幾口氣,他有點憂愁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況,那個叫做周南歸的校長又是個什麼情況。
即便是翻遍了這具身體之前的記憶,他都沒有找到和這個人相關的。
他甚至還努力回想了下唐白榆時期有沒有見過這樣的一號人。
但大概是復生過程中靈魂上的受損還沒有完全恢復,精神力也大不如前,那些過去的記憶很多都看不太清,太執著於去想還會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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