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第3/4 頁)

方向，看到一處院落，院裡窄眼睛的龜公躺在一把搖椅上，嘴裡嚼著炒豆子，聽聞腳步聲，眼皮下掀開一條縫：“三個人一起？”

&esp;&esp;“這兩位爺進去，我不進去。”潑皮回答。

&esp;&esp;“輕點折騰，折騰壞嘍，要賠錢。”鬼公將一柄蒲扇打橫伸過來，“二兩銀子。”

&esp;&esp;付完錢，二人進屋。屋內光線昏暗，瀰漫陣陣黴味，嗆得裴縝輕咳數聲。娉柳僅著肚兜坐在床上，敷多了脂粉，面色白得像鬼，見到不同流俗的兩位恩客，喜滋滋趿鞋下床：“喲，二位爺好生尊貴，一看就和那些臭男人不一樣，來，讓娉柳好好伺候你們。”

&esp;&esp;沈濁一把抓住娉柳伸過來的手，不客氣地甩去一邊兒：“你都說了我們尊貴，犯得著大老遠跑來弄你麼？”

&esp;&esp;裴縝見沈濁言語粗鄙，卻沒有打斷，畢竟應付娼妓，還是他比較擅長。

&esp;&esp;娉柳臉色訕訕：“不為這個，你們來幹嘛？”

&esp;&esp;“聽說你在陸家做過事？”

&esp;&esp;“原來是為這個。”娉柳聞言六神有主，嫋嫋地坐下來。

&esp;&esp;“我們有幾句話問你。”

&esp;&esp;娉柳並不應聲。

&esp;&esp;沈濁將一錠銀子放到桌上。

&esp;&esp;娉柳頓時喜笑顏開：“喲，哪裡用得了這麼多，二位爺要問什麼，娉柳保管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sp;&esp;問話是裴縝的活，沈濁守在門口，防止偷聽。

&esp;&esp;“你在陸府做了多久？”

&esp;&esp;“八個月。”

&esp;&esp;“為什麼被賣？”

&esp;&esp;“見了不該見的，說了不該說的唄。”

&esp;&esp;裴眯起眼睛：“見了什麼不該見的，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esp;&esp;“前陣子死的那個大官，姓崔的，他常來府上走動，每回來，都是老爺夫人一起進幽春閣招待，一待就是大半天，期間不許丫鬟進去伺候。我和其他丫鬟私底下談論幾句，被陸老爺聽見，藉故就給賣出去了。”

&esp;&esp;“他們在裡面做什麼？”

&esp;&esp;“誰知道呢。”娉柳回憶，“不過每次都要用掉大量的宣紙和顏料，料想是畫畫，過後又見不到一張畫，委實奇怪。”

&esp;&esp;“除此以外，還有什麼奇怪之處？”

&esp;&esp;“還有就是每回崔老爺離開後，夫人都要病上兩三日。”

&esp;&esp;“什麼病？請沒請大夫瞧過？”

&esp;&esp;“也說不上是病，就是精神萎靡，不愛動彈，成日價地躺在床上。飯也吃不進去幾口。老爺說是給蛇嚇的，叫我們買些安神的香放屋裡燻著，不曾延醫問藥。”

&esp;&esp;“蛇？”

&esp;&esp;“說起來也奇怪，那時都近冬了，幽春閣附近居然跑出許多條蛇來。”

&esp;&esp;“是烏梢蛇嗎？”沈濁迫不及待地問。

&esp;&esp;“我哪知道什麼烏梢不烏梢，只知道是黑色的，背上還生著黃色條紋。”

&esp;&esp;裴縝沈濁不禁愕然。

&esp;&esp;裴縝打穢巷裡出來便家去了，他素有心痛的毛病，尤忌諱過度勞累，先時已微感不適，生怕發作，請沈濁代說一聲，不回大理寺了。

&esp;&esp;到了家，衣服也不換便躺下來，林畔兒問他用不用飯，他搖搖頭，扯開胸前衣襟，“你過來，幫我按按心口。”

&esp;&esp;林畔兒疑惑上前，“按哪裡？”

&esp;&esp;“按這裡。”他抓住她的手，貼在膻中穴附近，僅以掌緣推動，緩慢有力地畫圈，“就這樣，兩隻手上來。”

&esp;&esp;林畔兒聽話照做，按了約有一刻鐘，裴縝臉上血色回來，人似已眯著。她起身去外面端一盆白天曬過的熟水，細心為他擦去額頭胸膛上的汗水。

&esp;&esp;許是被涼意激的，裴縝眸子嵌開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