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第3/3 頁)

&esp;&esp;差役們平日放肆慣了，個個散漫不羈，站沒站相，若非披著一身官家的皮，和街邊的小混混幾乎沒兩樣。

&esp;&esp;裴縝一眼掃過去，發現他們也在打量他，斜楞著眼，肆無忌憚。裴縝沒功夫同他們計較，問道：“王掌櫃和小楊柳晌午吃的什麼？”

&esp;&esp;兩個差役見裴縝問的奇怪，都拿眼睛望竇獻忠。竇獻忠道：“都看我幹嘛，裴寺丞問話，你們倒是答啊。等我掰你們嘴巴？”

&esp;&esp;兩個差役這才道：

&esp;&esp;“王掌櫃家一天兩頓飯，早晚吃，中午不吃。”

&esp;&esp;“小楊柳中午買了寒具、古樓子、慄糕，還有打了二斤花雕酒。饞得我們直流口水，我們為公家辦事也沒這個待遇，她一個娼妓——”

&esp;&esp;“古樓子一張半張？”裴縝打斷他。

&esp;&esp;“一張。”

&esp;&esp;“小楊柳胖瘦？”

&esp;&esp;“小楊柳小楊柳，腰比柳枝，性若楊花。爺說呢？”

&esp;&esp;“一張古樓子起羊肉一斤，她一個楊柳細腰的女子怎麼吃得完，何況還有酒，竇縣令不覺得奇怪嗎？”裴縝轉問竇獻忠。

&esp;&esp;“這有什麼奇怪，裴寺丞一看就不懂，這迎來送往看似輕鬆，實則是個體力活，食量大很正常。我知道裴寺丞懷疑什麼，絕對沒可能，試問吳良若在小楊柳處，她還能敞開大門接客？”

&esp;&esp;裴縝繼續問差役：“小楊柳每日接幾個客？”

&esp;&esp;“她這陣子勤快著呢，每天不下二十人，來者不拒。”

&esp;&esp;“她以前不這樣？”

&esp;&esp;“不這樣。”差役搖頭，“她從前懶，每天接幾個客就不幹了。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

&esp;&esp;“沈濁，帶上他們兩個。”裴縝指著兩個差役，“立即去小楊柳住處拿人。”

&esp;&esp;“走吧，兄弟。”沈濁摟著兩個差役的脖子把人拉走。

&esp;&esp;“哎？這是怎麼說的？”竇獻忠一頭霧水。

&esp;&esp;“竇縣令還不明白？”

&esp;&esp;“不明白。”竇獻忠頭搖的似撥浪鼓。

&esp;&esp;“那您再好好想想。”

&esp;&esp;秋風微拂，一片落葉飄零過眼前，盪悠悠落到池塘裡。

&esp;&esp;小小的池塘裡載沉載浮著十幾碗睡蓮，紅花碧葉，漾著清蕩蕩的水波，好似一盞盞紅燈籠，從流飄蕩，任意東西。

&esp;&esp;直到紅燈籠的影子模糊不可見了，林畔兒才意識到天黑了。她沒有起身的意思，呆呆在石頭上坐著。裴縝忽然擠到她身邊：“天黑了還不回去，不怕蚊子咬？”

&esp;&esp;“蚊子從不咬我。”

&esp;&esp;裴縝後知後覺地發現剛剛圍繞他的幾隻蚊子不翼而飛，周圍也平靜得很，半點嗡嗡聲聽不見。想起大抵是林畔兒身上香氣的緣故，不覺挨她更緊了些：“想不到你還有驅蚊的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