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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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裴寺丞。”薛敬武目光朝裴縝望來，“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識破的嗎？”

&esp;&esp;“一旦認可了梅七巧的證詞，案發地是間密室，那麼有什麼辦法打破這間密室呢？”裴縝看著薛敬武道，“我首先想到了你的九穿楊。”

&esp;&esp;“我單獨和屍體接觸過，站在裴寺丞的角度，兇器大機率已經被我取走了，為什麼還深信不疑它在師父身體裡？”

&esp;&esp;“驗屍薄上說死者背部相同位置有黑紫淤痕，表明兇器入體極深，差點刺個對穿。旁的兇器倒還罷，柳葉鏢……常年走江湖賣藝的大多寬肩厚背，怕是很難取出。仵作驗看屍體看漏了也是有的。除此之外，更多的是憑藉直覺。那日在茶樓上，你們師兄弟倆給我感覺很不安，像是……”裴縝思索形容詞，“像是在等待著石頭落地。”

&esp;&esp;“您的直覺真準，您的到來的確像一塊巨石壓在心頭，我們無時無刻不期待石頭落地……”

&esp;&esp;“為什麼不挖開棺槨取走飛鏢？”

&esp;&esp;“小亮他不敢……”又問，“假如我們取走兇器，能逃出生天嗎？”

&esp;&esp;裴縝搖搖頭：“葛亮性格軟弱，一旦弄清了作案手法，他挨不過推問。”

&esp;&esp;“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esp;&esp;“我和小亮，您是怎麼鎖定小亮的？”

&esp;&esp;“和梅七巧談話時她曾提到過，江秉燭想讓你們的心思用在魚龍曼延上，葛亮很聽話，你則難以馴服。是否證明，葛亮也精通柳葉鏢？春波橋茶館的小二曾說，你們原是搖鼗鼓的陪襯。言下之意，你二人並不精通魚龍曼延，而葛亮偏要舍長取短又是為何？我大膽猜測是因為他害死了自己師父，再也不願意碰柳葉鏢，對嗎？”

&esp;&esp;薛敬武目不轉睛地看著裴縝，眼睛忽蒙上一層陰翳：“我多麼希望裴寺丞從未來過藍玉縣，從未經手過這件案子。”

&esp;&esp;裴縝報以沉默。

&esp;&esp;“小亮會怎麼樣？”

&esp;&esp;“判決不在我的職責範圍。”

&esp;&esp;薛敬武悲傷地垂下頭。

&esp;&esp;案子完結了，心裡卻空落落的，裴縝不禁捫心自問，這樣的結果真的是他想要的麼，瞬即想通，他想不想要不重要。

&esp;&esp;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esp;&esp;前方出現林畔兒清冷嫋娜的身影，池塘裡嵌著許多石頭，平時不見蹤跡，一旦遇到旱天氣，爭相露出水面。林畔兒光著腳丫在石頭上跳來跳去，魚兒在她腳下游動，紅蓮在她裙下盛開。

&esp;&esp;裴縝悄無聲息靠近，企圖嚇她一嚇，誰知林畔兒突然轉過身，反把他驚了，一隻腳陷下去，碗大一朵紅蓮被踩入淤泥。

&esp;&esp;“呀，花兒……”

&esp;&esp;裴縝歉疚地拔出腳，“本想嚇嚇你，不料誤傷了花。”

&esp;&esp;林畔兒看著他滴水的靴子：“回去換雙鞋襪吧，免得著涼。”

&esp;&esp;並肩回去的路上，裴縝問林畔兒：“喜歡紅蓮？”

&esp;&esp;“嗯。”

&esp;&esp;“喜歡它什麼？”

&esp;&esp;“紅紅的。”

&esp;&esp;“我以為你不喜歡熱鬧的東西。”

&esp;&esp;“紅蓮不熱鬧。”

&esp;&esp;裴縝仔細想了想，紅蓮的確有別於其他紅花，它孤獨、神秘、一碗碗簇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會給人熱火朝天的感覺，它永遠孤涼、永遠悽清，透著深邃的絕望。

&esp;&esp;絕望。裴縝被這兩個字刺痛，他轉頭看向身旁的林畔兒，悲傷地發現，她就是這樣一個令人絕望的女子。

&esp;&esp; 百戲篇（十四）壞女人

&esp;&esp;枝頭的樹葉鬆動了，盪悠悠落下來，不及著地，轉瞬被風捲走，越過門廊、屋脊飄向廣袤的天空。裴縝站在窗前感慨道：“要變天了。”

&esp;&esp;林畔兒坐在床前整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