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第3/3 頁)

&esp;&esp;林畔兒把斗篷裹緊：“我坐在外面挺好的。”

&esp;&esp;“好什麼，鼻頭都吹紅了，要說今個兒的風還真烈。”

&esp;&esp;林畔兒抱著膝蓋不講話。

&esp;&esp;“怎麼了，還跟裴縝慪氣？”

&esp;&esp;林畔兒訥訥道：“二爺不理我。”

&esp;&esp;沈濁湊過來：“我跟你講，他這個人好對付著呢，一貫的吃軟不吃硬，你稍微對他服個軟說幾句好聽的哄他，叫他把心掏出來給你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esp;&esp;林畔兒鑽進車廂。

&esp;&esp;裴縝面朝裡躺著，頭上蒙著衣物，約莫在睡覺。林畔兒輕手輕腳摸出裝有乾糧的包裹，取出一張胡餅，慢慢嚼咽。

&esp;&esp;胡餅放了一天，仍舊酥脆，食用難免發出聲響，儘管林畔兒足夠小心，還是吵醒了裴縝。難掩煩躁地直起身子，披風順勢滑落。

&esp;&esp;“吵著二爺了？”林畔兒移過去，為他重新裹上披風。

&esp;&esp;裴縝臉上淨是倦意，沒理會林畔兒。

&esp;&esp;林畔兒擰開扁壺，倒一杯水遞到裴縝面前：“二爺喝水嗎？”

&esp;&esp;“不喝。”冷淡已極的語氣。

&esp;&esp;林畔兒略顯失望地坐回原位，自己捧著水杯滋溜滋溜飲了個乾淨。飲畢，照舊拿起來胡餅啃。大概是餓狠了，臉盆大的胡餅被她頃刻吃盡。落在裙上的散碎芝麻也不放過，被指頭成群地抿起來，舔吮入口。

&esp;&esp;再次取來扁壺倒水，喝了有三四杯，再要倒，杯子忽然被奪走。

&esp;&esp;林畔兒抬頭，迎上裴縝嚴厲的目光：“想撐死嗎？”

&esp;&esp;“口渴得厲害。”林畔兒小聲辯解。

&esp;&esp;“那也不許喝了。”

&esp;&esp;林畔兒放下扁壺，身子蜷縮起來。裴縝於心不忍，語氣漸趨柔和：“水喝多待會兒胃脹起來該難受了。”

&esp;&esp;林畔兒僅僅動了下眼珠算作回應。

&esp;&esp;一連數日露宿郊野，人疲馬乏，這天馬車駛入江夏地界，三人決定好好休整一晚，遂早早投宿客棧。

&esp;&esp;沈濁率先跳下馬車，前去安排，待林畔兒裴縝走入客棧大堂卻被告知只剩下兩間房，他們兩個得睡一間。

&esp;&esp;裴縝也不是好糊弄的：“又不是什麼特殊日子，這麼大客棧怎麼會沒有房間？”

&esp;&esp;“路過一隊行商，足有二三十人，佔了大部分房間。”

&esp;&esp;裴縝不為所動。

&esp;&esp;林畔兒道：“縱是兩人一間，也該是你們一間，我自己住一間。”

&esp;&esp;“我睡相不佳，呼嚕連天，我們二爺哪裡受得了。”沈濁打個哈哈道。

&esp;&esp;“那就換一家。”

&esp;&esp;“馬都給店家牽下去飲了，你這時要換客棧？”沈濁抗議道，“浪費銀子不說，大家都累了。哎呀呀我這腰——”一面垂著後腰一面上樓去。

&esp;&esp;林畔兒不敢妄動，拿眼睛瞅裴縝。見裴縝邁開步子，這才跟上。

&esp;&esp;床褥鋪好，裴縝絲毫沒有入睡的打算，捏著本書坐在窗邊看。林畔兒不敢打擾他，伏在桌子上玩弄茶杯，茶杯雖是粗瓷的不值一提，上面大公雞啄小童的圖案生動有趣，看得林畔兒津津有味。

&esp;&esp;戌時已過，林畔兒見裴縝還沒有睡意，問道：“二爺不睡覺嗎？”

&esp;&esp;沒有人聲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