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第2/2 頁)
坊中人緣頗佳,認識他的不在少數。據街坊陳七交代,他曾在二十七日傍晚恍惚間看到了馮廣白,當時坊門閉合一刻鐘有餘,武侯們尚未上街巡邏,陳七見到一個背影酷似馮廣白之人匆匆路過,看他去的方向,正是家裡。”
&esp;&esp;“奇了,難道馮廣白回來了?可是坊門已經閉了呀……”
&esp;&esp;“我後來打聽秦武侯,據秦武侯講坊西的坊牆有處破損,百姓為圖方便常有鑽牆進出者,馮廣白若能趕在鼓絕前入城,即便坊門關閉,亦可鑽穴入坊。”
&esp;&esp;沈濁叼著燒餅道:“噢,我知道那個洞,還是我鑿開的,進出方便。”
&esp;&esp;裴縝:“……”
&esp;&esp;“話說接下來怎麼辦?”
&esp;&esp;“你別總問我怎麼辦,你自己也想想。”
&esp;&esp;沈濁想了一會兒,搖頭:“我想不出來。”
&esp;&esp;裴縝嘆氣:“黃惜願意的話,叫她來認屍罷。”
&esp;&esp;說是認屍,委實沒什麼好認的,屍體下半部分無影無蹤,僅有的頭顱,焦黑髮臭,面目難辨。
&esp;&esp;黃惜一步一蹭地走進停屍房,袖中的手臂抑制不住地發抖,宛如寒風中打顫的凍葉。面目蒼白難見血色,目光瞟到房間中央凸起的白布,怕燙似的瞬間移開。
&esp;&esp;裴縝見黃惜聳肩縮頸的樣子,再次同她確認:“確定要看嗎?頭顱面目模糊,只怕看了也辨認不出。”
&esp;&esp;“裴寺丞不必擔憂,我受得住。”話雖如此,頭卻一直沒有轉回來。
&esp;&esp;裴縝遞去眼神,沈濁會意,撤下白布,使人頭暴露於天光。
&esp;&esp;眼見就要進入冬月,氣溫涼,又兼頭顱被火燒過,很是耐腐,雖則過去兩日,還同發現時一樣,除了散發出異味。
&esp;&esp;那股味道甫一鑽入鼻孔,黃惜便捂住嘴巴,乾嘔起來。幸而早上未曾進食,嘔也嘔不出來。及時掏出香囊覆住口鼻,稍稍好轉一些後,她才慢吞吞地,以一種近乎慢動作的方式轉過頭,向臺上的人頭直視過去。
&esp;&esp;平生第一次見到這種駭人的場面,黃惜險些大叫出來,她緊緊把香囊按在臉上,淚水早已洶湧肆虐。
&esp;&esp;“廣白……”她聲淚俱下地喊出來,下一秒撲到頭顱面前,跪在地上端詳那早已模糊不清的五官,“真的是你麼,廣白?”
&esp;&esp;“大嫂,你確定了,這是你的丈夫馮廣白?”沈濁問。
&esp;&esp;婦人淚水漣漣,泣不成聲道:“我……我不確定。”
&esp;&esp;“不確定你亂叫什麼?”
&esp;&esp;“對不起,我只要一想到這有可能是我的夫君,我就……”愈發哽咽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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