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第2/3 頁)

上一分。

&esp;&esp;程之珩忽然靠近，拉起她的手，將煙盒放在她攤開的掌心。

&esp;&esp;那雙褐色的眼睛裡流出幾絲認真。顧思寧有些慌亂地躲開視線，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起煙盒的稜角。

&esp;&esp;他語氣誠懇，像是許下承諾：“再也不會了。”

&esp;&esp;房東配的沙發是一米五的，就橫放在床邊。

&esp;&esp;因為太小，睡起來很不舒服，顧思寧都不行，就更別說程之珩了。

&esp;&esp;她提議跟他換，程之珩不肯。

&esp;&esp;他換上了睡衣，將被子折起來，一半壓在身下，一半蓋著。他頭朝向床邊，腿太長蜷不住，索性就搭在了沙發扶手上。

&esp;&esp;“顧思寧。”

&esp;&esp;“嗯？”

&esp;&esp;“你睡覺要開燈嗎？”

&esp;&esp;“哈？”顧思寧腦子一抽，張口就來，“你不知道？”

&esp;&esp;那些日子難道都白睡了？

&esp;&esp;程之珩頓了下，“知道，但是不確定你現在的習慣是什麼。”

&esp;&esp;“跟以前一樣。”

&esp;&esp;“好。”

&esp;&esp;他應了聲，手伸過來按滅床頭檯燈。

&esp;&esp;屋子陷入昏暗，厚厚的遮光簾交疊處漏出幾絲路燈的光。

&esp;&esp;她側耳聽了很久，聽他平緩的呼吸，聽他頭髮偶爾摩擦過亞麻的沙發套，聽他懸空的腳不小心踢到牆壁的悶響。

&esp;&esp;她和程之珩只隔了一個床頭櫃。

&esp;&esp;這個認知讓顧思寧的心狂跳不止。

&esp;&esp;顧思寧小心地背過身，蜷到床的另一側，同他拉開距離。

&esp;&esp;她覺得自己現在特別像一個被切斷電源的麵包機，麵粉黃油酵種揉到一半，既分不開原料又成不了型。

&esp;&esp;分手的難過是存在的，對著程之珩心跳加速也是真的。但那究竟是好感喜歡，還是對年少時黯然退場的不甘心，她無法界定。

&esp;&esp;這樣很不好，明明才跟張敘分手。她想。

&esp;&esp;她又想，怪不得小說裡主角的白月光一參與進來，就會推動一大段的愛恨糾葛。因為現實生活裡白月光露面不超過半天，就已經讓人在愛與恨的邊緣反覆橫跳了。

&esp;&esp;正思索著，天花板傳來咚咚咚的捶牆聲，在寂靜的夜裡尤其明顯。

&esp;&esp;公寓的隔音不好是公認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吵到程之珩。

&esp;&esp;顧思寧側耳，試圖辨認程之珩是否睡著，但樓上的動靜又將他的呼吸蓋得死死的。她分不清他睡沒睡著，倒是無比清晰地分辨出了“裝修聲”裡的人聲。

&esp;&esp;準確地來說，那不叫裝修聲，是某樣傢俱跟地板猛烈地摩擦，配合著男女忘情的呼喊和聲，一起賦予了這場深夜活動一個合理的解釋。

&esp;&esp;

&esp;&esp;一瞬間，從佛祖到觀音菩薩，顧思寧都想了個遍，唯一求的願望就是千萬別讓程之珩醒過來！

&esp;&esp;程之珩確實沒醒。因為他根本就沒睡。

&esp;&esp;他坐起來，十分刻意地咳嗽了兩聲，試探顧思寧睡著沒有。

&esp;&esp;為避免本就尷尬的情況超級加倍，顧思寧選擇了裝睡。

&esp;&esp;程之珩也沒有要叫她起來詢問什麼情況的意思。他站起來，走到窗前，將窗戶重新關了一遍，但並無用處。

&esp;&esp;那聲音反而跟隨動作變得愈發高昂。

&esp;&esp;下次再也不租公寓了！顧思寧恨恨地想。

&esp;&esp;腳步漸近，她緊閉雙眼，屏住呼吸，感覺到他到了床邊，手指不自覺地揪緊了睡衣。

&esp;&esp;程之珩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視線平和而安靜。

&esp;&esp;夜色沉寂，但顧思寧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