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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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老師，這麼算對嗎？

&esp;&esp;程老師，麻煩你了。

&esp;&esp;程老師，謝謝。

&esp;&esp;程老師，再見。

&esp;&esp;程之珩從一開始的受之有愧到習以為常，如果正常發展下去，他會做她一輩子的程老師，一輩子的“長輩”。

&esp;&esp;程之珩站在窗戶前，盯著窗簾上的纖維發呆，思緒卻逐漸飄遠。

&esp;&esp;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想再做程老師的呢？

&esp;&esp;他抬手開啟點窗戶，風灌進來，帶著盛夏的灼熱。

&esp;&esp;好像也是從這樣的一個夜晚開始的吧。

&esp;&esp;高考出分之後，他帶著他們三個一起去露營。

&esp;&esp;他們學氣象的，常去氣象塔，在野外生存已經算是基礎技能，但這對在題海里打轉三年的高中生們來說顯然意義非常。

&esp;&esp;想象中要有繁星、有涼風、有茂密的草坪和靜謐的湖泊。可現實是多雲、暑氣、蟄伏的蚊蟲和溼漉漉的泥濘。

&esp;&esp;驅蚊水像接力棒一樣在眾人手中傳遞著，噴頭一刻不停。

&esp;&esp;周子璇看著光禿禿的天空埋怨說運氣怎麼這麼不好，連個日落都看不著。齊照說誰讓你選日子不看天氣預報的。

&esp;&esp;“哥，你怎麼不提醒我們！”周子璇抓緊機會甩鍋。

&esp;&esp;程之珩抬頭看了看天空堆積的雲層，淡淡道：“能看到日落。”

&esp;&esp;“真的嗎？”齊照毫不掩飾懷疑，“看著不像。”

&esp;&esp;顧思寧嫌棄道：“你看什麼？又看不懂。”

&esp;&esp;“看不懂也看，就看。”

&esp;&esp;顧思寧沒繼續跟他鬥嘴，她今天罕見地穿了條裙子，這會兒正忙著撓腿上的蚊子包，周子璇見狀自告奮勇地去給她買藥膏。

&esp;&esp;齊照溜達完一圈回來，見她這樣又開始嘲笑，說她小腦萎縮，穿得像皮削炸了的甘蔗。

&esp;&esp;“你才像甘蔗！”

&esp;&esp;“又細又長，你比較像。”

&esp;&esp;“你少來。”

&esp;&esp;“你看你的裙子，像不像甘蔗被啃了一圈。”

&esp;&esp;顧思寧深呼吸幾下，認真地說：“我最討厭別人說我像甘蔗了。”

&esp;&esp;“實話不讓人說啊？”齊照說得眉飛色舞，他忽然注意到什麼，湊近她的臉，“誒，你是不是還化妝了？天哪，你的眉毛是灰色的，太搞笑了吧哈哈哈哈。你怎麼這麼想不開”

&esp;&esp;他的聲音太大，程之珩本能地看向顧思寧，視線掠過眉毛的同時，也恰巧撞上了她膽怯的眼神。

&esp;&esp;這一眼彷彿是催化劑，顧思寧忽而漲紅了臉，轉過眼，幾乎是咆哮的：“我說過我最討厭別人說我像甘蔗了！”

&esp;&esp;言罷，頭也不回地跑開。

&esp;&esp;齊照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嘴裡喃喃著：“我也沒再說了啊。”

&esp;&esp;周子璇還沒回來，齊照將人惹惱不敢再湊近招惹，最後只能程之珩追上去。

&esp;&esp;天色已然擦黑，顧思寧沒跑遠，選了個枝繁葉茂的樹，蹲在樹影裡，掩面哭泣著。

&esp;&esp;程之珩悄悄地躲在一邊，並不上前打攪，只遠遠看著確保她安全。

&esp;&esp;少女的抽泣像扎進心口的注射器，扎得他又酸又漲。

&esp;&esp;他自認為不是什麼熱心腸，會追過來也只是出於妹妹的情分，可聽到她哭的時候，他覺得好煩。

&esp;&esp;不是煩她，是他想以後還是不要她哭了。

&esp;&esp;哭泣沒持續多久，顧思寧抹了把淚，隨手撿了塊石頭，低頭在泥土裡猛刨，嘴裡唸叨著“啊啊啊啊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esp;&esp;沒刨半指深，她便換個方向， 又重複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