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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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孔文質為她扒梨子吃，可你夫君我覺得，天下之弊在於寒門冗員。

&esp;&esp;孟追歡吃那香梨吃得口齒生津，書生又不會舞刀弄劍，有什麼可怕的?

&esp;&esp;書生們覬覦仕途，總懷著一日看盡長安花的美夢，不死不休。孔文質遞給她一方手帕，當年陪著李憂情造反的，都是書生。

&esp;&esp;孟追歡嘆了一口氣，所以，從前每年進士不過二十人，到了我朝，卻要開幾百人，不是為了納天下英雄進我彀中，只是為了絕書生覬覦之心。

&esp;&esp;那當年那些陪高祖打天下的人呢，怎從未聽過有哪位將軍是讀書人出身?

&esp;&esp;孟追歡從未見過孔文質這樣的神色，他似是悲慼得不能自已又像是在笑，他們全都死了，為了絕他們的覬覦之心。

&esp;&esp;他們沒有死在烽火胡纓、進生退死的祁連山下;也沒有死在馬革裹屍、以身許國的斡難河前。他們死於朝堂，死於和他們一起打天下的君王。

&esp;&esp;孟追歡望著他的眼睛，希望從他如古井般毫無波瀾的眼睛裡望透這個宦海沉浮了半輩子的男人的一生，他卻沒說什麼，只是還是如往日般戲謔喚她娘子，娘子我這不還沒有死嗎，幸好李憂情知道我是個只會守城的閒人。

&esp;&esp;自那之後，在人外兩人是相敬如賓的和諧夫妻，在人後只當是一同吃飯喝茶的茶酒之友。孩子出生在臘八之節，馬上便是新朝第一個年，孔文質便說，孩子就叫祚新，孟祚新吧。又為免長安城風言風語，說是永隆元年，三月初七、辛夷初謝、桃花始開的日子裡生的。

&esp;&esp;月色悄然落下，天顯現出曙光來。孟追歡憶及前塵往事，輾轉難眠，將她的侍女赤豆喊來，我感覺天氣涼了，你往掖庭送床被子。

&esp;&esp;赤豆握住了她的手，夫人莫怕，等風聲過去了，咱們就將小阿郎接回來。

&esp;&esp;孟追歡心裡想，這段風聲怕是要吹的大明宮底朝天才能過去，卻也沒說話，只是將赤豆的手攥得更緊。

&esp;&esp;再不計，總還有李承玠他總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

&esp;&esp;孟追歡忙伸手捂住了赤豆的嘴，她只怕隔牆有耳。

&esp;&esp;八月初，李承玠的明光軍圍陷長安，孔文質跳太液池殉國、她姨母自焚於花萼相輝樓，卻要她務必保下李雲珞的性命，她第一計命人在亂葬崗尋了一具小兒屍身，偽造出母子具死於火中，第二計李承玠定會大肆搜捕出逃人員，而收押罪臣子女的掖庭則會燈下黑，第三計也是她最不想使得一計她將本該在掖庭的小皇帝與她的小兒相換，是趙氏孤兒

&esp;&esp;趙氏孤兒：雜劇，劇情是春秋時晉國上卿趙盾遭到大將軍屠岸賈的誣陷，全家被殺。屠岸賈搜捕趙氏孤兒趙武。趙家門客程嬰與老臣公孫杵臼定計，用自己的孩子頂替趙武受死。

&esp;&esp;之謀。

&esp;&esp;孟追歡為人母親，怎麼會甘願自己的小兒赴死，她曾欲在長安城中搜尋年齡長相相似的男孩，以錢財買其性命，替李雲珞赴死。可是孟祚新聽到此卻說，阿孃，兒子卻覺得皇帝之命不比百姓之命貴，怎可以黃金買賣?

&esp;&esp;孟祚新年齡雖幼，但口齒卻很清晰，我願前往掖庭，替代姨舅父。

&esp;&esp;姨母養她成人，臨終之託，她本可為此託赴死，可是若要她小兒的命，她卻猶豫。

&esp;&esp;阿孃不要做有忠義卻一生餘恨的程嬰，也不要雲珞他做揹負仇恨一生無法超脫的趙武，孟追歡摸了摸孟祚新的臉頰，我要你們都活著，都追歡逐笑的過一生，就像你們爺爺寫得詩一樣，新新相信阿孃嗎?

&esp;&esp;孟追歡摸了摸自己的鬢角，昨日在角門處，李承玠剛剛親過這裡，只希望你不要恨我。孟追歡如此這般想到。

&esp;&esp;天光大亮，山外雲開，李承玠緩步步入國公府宅院時，孟追歡正躺在迴廊下曬太陽。

&esp;&esp;你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進來，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倆之間的齷齪事嗎?

&esp;&esp;她雖說未曾服喪但也尋了淡色衣裳來穿，在鬢前別了一朵小白花，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