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第三十一步(第3/3 頁)

&esp;&esp;她踮起腳，朝樂聲傳來的方向看去，有一位濃妝紅唇的名伶在舞臺上唱著歌，她看不清名伶是哪兒國人，卻聽清了飄來的妖嬈旋律。

&esp;&esp;她將精美的食物有序地擺放在長桌上，準備打道回去時，李阿姨走來，讓她在一樓候著，其實是讓她偷懶。

&esp;&esp;一樓的吧檯，斜對著舞臺。

&esp;&esp;鍾月在一處燈光較暗的地方，一邊鑿冰，一邊觀看錶演。

&esp;&esp;她看著人們盡情地吃喝玩樂，被昂貴的酒水浸淫過的笑容，與上邊迷醉的眼神像極了在書裡看到的日本能具。

&esp;&esp;她是喜歡熱鬧，但那是溫和的，而不是這種虛假的和平，似空氣中包裹著“瘋狂”的透明孢子，就等著暴風雨來臨時鑽進人的體內。

&esp;&esp;鍾月不是唯一的異類。

&esp;&esp;在她的左手邊坐著一個奇怪的中年男人。

&esp;&esp;他偏著頭，歪著嘴巴，握著酒杯的右手像個上樂發條的玩具，時不時地顫動，頭髮與服裝像是專門打扮過。

&esp;&esp;他一個人坐著，唯獨他的左右兩邊的位置都是空著的。

&esp;&esp;他喝一口酒水，然後擦一擦嘴角的水漬，繼續發呆。

&esp;&esp;鍾月過去添酒，那男人便像是一朵見到太陽的向日葵，緩緩直起腰來，笑道。

&esp;&esp;“謝謝小妹，欸，謝謝，謝謝。”

&esp;&esp;鍾月倒完半杯，男人還在道謝。他說話有點結巴，一直吸嗦著嘴巴，像在阻止往外流的口水。

&esp;&esp;“先生，您吃水果嗎？”

&esp;&esp;“謝謝，謝謝你，謝謝……”

&esp;&esp;鍾月和男人聊了起來，知道他姓馬，是殘障學校的校長，學生都喊他老馬。

&esp;&esp;她還得知他之所以來，是因為付榮是學校的資助人。

&esp;&esp;他怕鍾月不信，便掏出老舊過時的，勉強稱之為智慧手機的四方磚塊，手指在半面都破碎的螢幕上笨拙地滑來滑去。

&esp;&esp;因為手機觸控不靈敏，花了好些時間，他便窘迫地連聲道歉。

&esp;&esp;鍾月看到馬校長不停地吸嘴，好似非常慌張。

&esp;&esp;她笑著擺擺手，說去給他拿吃的。她拿來一小盤水果，馬校長便高興地把手機放到她面前，說道。

&esp;&esp;“這是一七年的時候，付先生和孩子一起拍的照片。他是好人，是個大好人，孩子都喜歡他。他每年都拿好多錢過來搞學校的設施，還有給一些絕症的小孩治病。前些日子，付先生就給了一筆補貼的錢，讓家長湊齊了去買助聽器。助聽器要好多錢，一個就二三十萬，都是付先生出了一大部分的錢。他是好人，真的是好人……”

&esp;&esp;馬校長不厭其煩地為一張張照片解釋它的來龍去脈，其中對付榮的為人讚不絕口，雖然來來去去都在重複著“好人”與“謝謝”。

&esp;&esp;鍾月看到了一些孩子五官畸形，有的耳朵粘在一塊兒，有的缺了半個腦袋，有的是兔子嘴巴。

&esp;&esp;她看著，聽著，不由地恍了心神。

&esp;&esp;這些事情，都是小說裡面沒有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