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第1/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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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灰支支吾吾，說是因為藤球壞了。

&esp;&esp;李夫人便把他抱在懷裡問，“藤球怎麼壞了？”

&esp;&esp;“姑姑一腳踩壞的。”

&esp;&esp;李夫人火氣直往上竄，“哼，虧還是做姑姑的，跟自己親侄兒過不去！不疼我們灰兒就算了，還變著法兒的作踐孩子。越發不像話！”

&esp;&esp;李灰原沒怎樣，聽祖母這樣一說，甚覺委屈，嗚嗚哭上了。

&esp;&esp;李夫人心疼地哄了一晌午。

&esp;&esp;李纖凝睡得天昏地暗，不知日月幾何。素馨喊了四五次方喊得她醒轉。

&esp;&esp;睡眼惺忪坐到梳妝檯前，給素馨打扮齊整，換好衣裳，念著李夫人心胸狹隘，欲先去李夫人房裡請安。誰知素馨道：“小姐請看玉漏，戌時了，老爺夫人大爺少夫人估摸已落座了，小姐趁早過去，若叫全家老小等你一個，夫人又有話了。”

&esp;&esp;中秋佳節，李家照例舉辦家宴，圖賞月方便，筵席設在水榭之上，天上一輪月，水中一輪月，清輝無限，各有各的皎潔。李纖凝匆匆而至，人皆到齊，果然在等她一個。

&esp;&esp;李纖凝上前，對著上首的李含章與李夫人斂衽為禮，“給爹爹和娘請安。”

&esp;&esp;李含章笑呵呵的，欲叫女兒不必拘禮，忽聞身側的李夫人陰陽怪氣道：“我們可受不起大小姐這一禮。”

&esp;&esp;李纖凝沒理她娘，衝哥嫂福了一福，“哥哥，嫂嫂。”

&esp;&esp;“一家人還這麼見外，快，過來坐。”嫂嫂顧氏招呼李纖凝。

&esp;&esp;“纖凝斗膽請哥哥嫂嫂屈尊移玉，我想坐娘身旁。”

&esp;&esp;李夫人辭嚴色厲，“叫你哥哥嫂嫂坐你下首，像什麼話。”

&esp;&esp;“一家人何必講究這個，妹妹好一陣兒沒回來了，想親近娘也是情理之中。”

&esp;&esp;李纖凝的兄長李銜義溫和可親，打小對李纖凝有求必應，說著和顧氏一道往右平移了座位。

&esp;&esp;李纖凝坐過去，挽住李夫人胳膊，“娘，近來身體一向安好？”

&esp;&esp;“沒你來請我的安，好得很。”李夫人嫌棄地抽胳膊。

&esp;&esp;李纖凝摟得死緊，不給她抽，撒嬌，“我都想娘了，娘有沒有想我？”

&esp;&esp;“不想。”

&esp;&esp;“騙人。”李纖凝拈起一塊月團喂到李夫人嘴邊，李夫人不吃，李纖凝盈盈轉臂，自己吞下，“娘既不想我，兩天前託爹爹傳話，叫我回家的人是誰？”

&esp;&esp;“既叫你回，你緣何不回？可知心裡沒我這個娘。”

&esp;&esp;“我心裡沒你這個娘有哪個娘，我爹又沒有給我娶小娘。”

&esp;&esp;李含章聞言生生叫月團噎住，咳得滿面通紅。

&esp;&esp;李夫人拿指頭戳她，“合該拿針線縫住你的嘴，省得你不知所謂，瘋言瘋語。”

&esp;&esp;菜餚上桌，李纖凝執筷給李夫人佈菜，“娘且緩縫我的嘴，容我先吃上一頓飽飯。”

&esp;&esp;李夫人打量她雙頰凹陷，較之兩月前瘦了一圈，知她在外面沒少吃苦，將她挾來的鹿肉撥回她碗裡，“我不吃，你自己挾的東西自己吃。”

&esp;&esp;語氣還是負氣的語氣，可是任誰都瞧得出來，李夫人眼底的心疼。席上氣氛漸趨和樂，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語，聊聊家常，也聊聊今晚的月色。時間過得飛快。李灰人小，坐不住，椅上扭來扭去，弄得椅子吱吱作響，以此為樂，嘻嘻笑。顧氏叫他安靜些他全當耳旁風，還是李纖凝，眼睛橫過來，他立刻知道深淺，呆呆坐著不動了。

&esp;&esp;“瞧你，跟個霸王似的，連個小孩子也要怕你。”李夫人嗔她。

&esp;&esp;“小孩子不怕個人哪行，無法無天了。”

&esp;&esp;“你小時候數你哥哥最疼你，你卻不能疼他的孩子。”

&esp;&esp;李纖凝衝李灰招手，“灰灰過來，姑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