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第3/3 頁)

&esp;&esp;“一點兒真憑實據沒有，還想威脅我，省省吧。睡覺。”

&esp;&esp;李纖凝沾床即著，素馨卻憂慮到後半夜。

&esp;&esp;班房裡解小菲鼾聲震天，韓杞側躺著，望著窗外月色，想起了和李纖凝勒殺張雄的那一晚，那一晚的月色也如今晚一般清澈，大抵是殺完人之後有興奮難平，李纖凝話很多，樣子和平時很不一樣。往常她看他，神情帶著輕蔑和淡淡的嘲弄，那一夜沒有。

&esp;&esp;那一夜她目光純淨，宛如出塵不染的仙子，打山中來，打月下來。明明剛殺過人，臉孔上還沾著血，合該是妖魅，為什麼會聯想到仙子，他也不清楚。

&esp;&esp;唯一確定的是，那夜的她的確有著無與倫比的光彩，令他怦然心動。

&esp;&esp;睡不著，反而越躺越清醒。韓杞移開解小菲搭在他身上的腿和胳膊，悄悄下了通鋪。

&esp;&esp;明月如霜，好風如水。沐著風與月光，韓杞神情輕暢。

&esp;&esp;內宅門前風鈴依舊在掛，叮鈴鈴，叮鈴鈴……撞擊聲清脆悅耳。

&esp;&esp;明明和她說了不會再來，她為什麼還要掛？有時候他真的很難搞懂她，她到底懷著怎樣的想法，她到底是對他是各種心態？

&esp;&esp;韓杞仰望風鈴傷感，內院之中忽然傳來女子的驚悸之聲，驚恐悲傷，幾近哀鳴。韓杞辨出是李纖凝的聲音，想也來不及想，奪門而入。

&esp;&esp;室內無燭，幸而月光足夠亮，紗帳薄透，映出李纖凝虛薄的影子，她似乎身陷噩夢，身體扭曲成奇異的姿勢，口中慄慄哀鳴，又似急切的懇求。禁閉的眼瞼之下，已有淚花滲出。

&esp;&esp;韓杞吃了一驚，忙上去抱住她，“阿姐……”

&esp;&esp;哪知他一靠近，李纖凝立馬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按到床上，抄起床頭的瓷枕砸下去。韓杞大驚，抬臂一擋，瓷枕在他臂上粉碎。

&esp;&esp;“阿姐，我我韓杞，你醒醒。”

&esp;&esp;韓杞焦聲喚她，李纖凝如陷癲狂，雙手死死掐住他，兇狠的神態，直欲把他掐死了之。

&esp;&esp;韓杞被她如瘋如魔的舉止嚇著，短時間竟掙脫不得。

&esp;&esp;素馨惶惶跑來，拆解李纖凝的手，“小姐快住手，這是小韓郎君啊。”

&esp;&esp;素馨今夜睡外間，早聽到李纖凝做噩夢，她這毛病有年頭了，睡中驚厥時不容人靠近，誰靠近誰遭殃。也不用管，過個片時自個兒就好了。因此伏著未動。

&esp;&esp;哪知韓杞突然衝了進來，慘遭李纖凝扼頸，忙衝過來拆解。

&esp;&esp;“小杞……”

&esp;&esp;李纖凝恢復些神智。

&esp;&esp;“是呀，是小韓郎君，您怎麼能掐小韓郎君呢。好小姐，快鬆手。”

&esp;&esp;在素馨的勸說下，李纖凝慢慢鬆開了手，床上呆坐好一會兒，慢慢恢復清醒。

&esp;&esp;期間素馨點燃蠟燭，房間亮堂了。

&esp;&esp;李纖凝檢視韓杞頸部傷痕，淤痕宛然，可知掐的狠了。叫素馨取了活血化瘀的藥，親自給他上藥。

&esp;&esp;素馨趁這個功夫收拾走了李纖凝床上的碎瓷枕，換上新的被褥，做完仍舊回外間躺著。

&esp;&esp;黑瓷罐裡盛著膩白藥膏，李纖凝挖取一塊兒，抹在韓杞頸間，再慢慢刮開，塗抹均勻。

&esp;&esp;韓杞嗅著她髮間的香氣，身體緊繃，莫名緊張。

&esp;&esp;“你怎麼做噩夢了？”

&esp;&esp;“我經常夢魘，不算什麼。通常在雷雨夜裡，這回不知怎麼了。”

&esp;&esp;“你夢到什麼？”韓杞追問，“我看你很害怕的樣子，一直在喊‘停下來’，你要誰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