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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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壞人睡著了。”

&esp;&esp;李纖凝背起花露，走出竹屋。

&esp;&esp;其時大雨初歇，烏雲散盡，明月斜掛西天，朗朗月光普照，萬物寂靜而分明。野花、小徑、竹林全部映在李纖凝眼底。

&esp;&esp;她揹著花露沿小徑進入竹林，埋頭面北而行。

&esp;&esp;草木凝聚水汽，走不多時，李纖凝的鞋襪衣襬皆被蘸潮，溼重地裹在腿上，腳下艱澀難行，冷不丁被什麼絆住，人向前撲倒，花露跟著摔出去。

&esp;&esp;李纖凝默默無言，拍衣而起，背起花露，繼續上路。

&esp;&esp;她僅僅比花露大三歲，高一個頭，揹著她萬分吃力。愈走步態愈緩，愈走背愈彎。花露迷迷糊糊，聽到李纖凝的喘氣聲，流淚道：“阿凝，你放下我吧……”

&esp;&esp;“沒關係。”

&esp;&esp;“他會追上來，你放下我，一個人跑得快。”

&esp;&esp;“他不會追來了。”

&esp;&esp;“阿凝，我覺得我快死了。”

&esp;&esp;“不許胡說，等出了這片林子就好了，我們回家，我給你找大夫。”

&esp;&esp;花露身上火炭似的燙，沒多一會兒，意識重歸昏沉。

&esp;&esp;銀月斜過西天，往地下墜了。不多時，東方浮現曙光，大地被被一抹亮色包圍。草葉上的水珠兒經日光照耀，光光燁燁，星彩亂灼。

&esp;&esp;李纖凝終於走出了竹林。

&esp;&esp;岔路上駛來一輛驢車，車上堆著高高的柴草，李纖凝招呼也不打，先把花露扔上車尾，隨後也跳上車。進了城轉搭別的車，一路來到平康坊。

&esp;&esp;李纖凝記得花露和她說過，她住在平康坊紫石街。公孫這個姓氏應該不難找，李纖凝打聽了幾戶人家。經人指點，來到一戶門前雕刻著蟠桃的人家。

&esp;&esp;對開的烏木門，左上角挑著一杆梔子燈，為行戶人家標緻。

&esp;&esp;李纖凝扣響門扉，應門的小娘子顏色嬌人，身上裹著薄薄春衫，衣領子下拉，露出水紅抹胸，大片肌膚雪光燦燦。吊梢眼斜斜一掃，沒好氣道：“要飯往別處要去，老孃還沒的吃呢！”

&esp;&esp;“啪！”

&esp;&esp;門在李纖凝眼前重重闔上。

&esp;&esp;李纖凝不急不躁，再次扣響門扉。小娘子風風火火拉開門，沒等嚷出來，李纖凝說：“我找公孫娘子。”

&esp;&esp;小娘子愕然，目光掃到李纖凝背上的女孩，越看那張小臉越熟悉，掩唇驚呼，“露露，這不是露露麼？！”

&esp;&esp;回頭衝屋子裡喊，“娘子，你快來瞧瞧，是露露，露露回來了！”

&esp;&esp;“露露？”身披絳紗的婦人聞聲搶出，臉上帶著三分焦灼，迫不及待奔到近前確認，“露露，真的是露露！”

&esp;&esp;婦人喜上眉梢，打李纖凝背上抱起花露，驚訝她身體之熱燙，又見她眼簾閉闔，出氣渾濁，不禁秀眉微蹙。

&esp;&esp;“她燒了幾日了，請大夫醫治要緊。”

&esp;&esp;婦人得了這一句提醒，忙忙將人抱入屋內，吩咐丫鬟去請大夫。一時驚動了滿院娘子，大家都說，丟了有些日子了，還道回不來了，誰承想天降奇蹟，居然回來了。

&esp;&esp;屋裡還有客人沒走，娘子們好說歹說將人勸走，人一走，立刻摘了梔子燈。今日謝客。

&esp;&esp;絳衣婦人忙中不亂，吩咐手下娘子照料李纖凝。

&esp;&esp;那娘子見李纖凝蓬頭垢面，欲帶她下去盥洗，李纖凝搖搖頭，“我不洗，有飯麼，給我一碗。”

&esp;&esp;“我們這從不生火造飯，一向買飯吃。”

&esp;&esp;“那去買吧，我趁這個功夫睡一覺，買回來叫我。”

&esp;&esp;小娘子心想你髒兮兮的，哪有屋子給你睡，無奈絳衣婦人有令在先，只得安頓她休息。一面叫人買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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