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第2/3 頁)

天花露就不好了。人懶懶的沒精神，問話也不答，只哼哼。

&esp;&esp;李纖凝掐著胳肢窩托起她，叫她靠在自己身上，“花露？”

&esp;&esp;“阿凝……”

&esp;&esp;“吃飯嗎？吃一口飯好不好？”

&esp;&esp;大概是不想叫李纖凝失望，花露嗯了嗯。李纖凝餵了她一口飯，喂進去多少吐出來多少，要麼含著不咽。

&esp;&esp;李纖凝情緒第一次失控。她只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啊，被人販子拐，被賣給壞人，被囚禁，換成個大人也崩潰了，她都很好地挺過來了。

&esp;&esp;她的確有異於常人之處，可是支撐著她情緒不崩潰的一部分因素，是花露啊，是這個一直把她當做朋友依賴的天真遲鈍的小姑娘。現在她倒下了，支撐著她的那根弦也斷了。她瘋狂拉鈴鐺。

&esp;&esp;那束鈴鐺後來又被竹郎接上了。在她的瘋狂拉拽下，似欲再遭斷折之厄。

&esp;&esp;好在在鈴鐺斷之前，竹郎出現了。

&esp;&esp;“又怎麼了？”他蹙著眉尖，不悅之色明顯。

&esp;&esp;“花露病了，得瞧大夫。”

&esp;&esp;竹郎端著油燈走過來，照了照花露，確定她臉上確實不好，不是裝病騙他，叫李纖凝遞過她的一條胳膊。

&esp;&esp;隔著竹籠，竹郎替花露號了脈，須臾道：“不是什麼大症候，我上去煎碗藥。”

&esp;&esp;竹郎不知打哪採的野草，煎來一碗藥，稠綠稠綠，苦氣沖天。李纖凝嚐了一口，恨不得把膽汁吐出來。餵給花露，幸而花露無知無覺，囫圇吞嚥。

&esp;&esp;不出兩個時辰，花露臉色漸漸迴轉，睜開眼睛喚了一聲阿凝。

&esp;&esp;“想吃飯嗎？”

&esp;&esp;花露搖頭。

&esp;&esp;“喝水呢？”

&esp;&esp;這回點頭了。

&esp;&esp;李纖凝餵了她點水。

&esp;&esp;花露問李纖凝她們被關幾天了，她感覺好幾年不曾見過太陽了，好想曬曬太陽，看看花兒。

&esp;&esp;李纖凝喚來竹郎，提出地下陰暗潮溼，不利於花露病癒，她們要上去，至少曬一曬太陽。

&esp;&esp;竹郎平常極好說話，並未多想地放她們上去曬太陽。

&esp;&esp;多日未見陽光，甫一被陽光照射，眼睛刺痛，嘩嘩流淚。適應片時，略好了些。

&esp;&esp;竹郎把花露安置在偏房的搖椅上，椅子正對西窗，窗下野生著一片紅杜鵑。再往遠眺，竹篁深深，幽謐蒼翠。

&esp;&esp;李纖凝到窗邊掐了一朵花。

&esp;&esp;“你看，小紅花。”

&esp;&esp;花兒攥在手裡，花露吐氣依然微弱，“有鳥叫聲。”

&esp;&esp;“前面竹林裡有很多鳥兒。”

&esp;&esp;“真好聽。”

&esp;&esp;花露聽了一會兒鳥啼，身上略倦，闔目昏睡。

&esp;&esp;李纖凝見她睡著了，悄悄退出房間。竹郎坐在門廊下編竹筐，李纖凝趁機四下打量。

&esp;&esp;房間裡的器具大多竹製，炎熱的夏日，滿眼碧意，使人倍覺清涼。

&esp;&esp;拉開一隻抽屜，裡面收著一疊銀票，李纖凝回想起竹郎買她與花露時出手豪闊，驚詫道：“你哪來這許多銀票，賣竹器這樣賺錢嗎？”

&esp;&esp;竹郎過來把東西收好，順道上了鎖，“你那樣聰明，何不猜猜？”

&esp;&esp;李纖凝略一思索得出答案，謀財害命。因問，“你殺了幾個人？”

&esp;&esp;竹郎不答，上上下下審視李纖凝，“看到錢財不動心，連竹器的價值也不知道，你是大戶人家出身吧？”

&esp;&esp;“你怕了嗎？”

&esp;&esp;“怕？”竹郎笑，“我只覺得興奮。”

&esp;&esp;又問李纖凝，“你很特別，生來就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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