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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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纖凝坐在小杌子上，獨自吃麵。其他女孩兒看著她，羨慕之情溢於言表。尤其花露。

&esp;&esp;她吃了幾日糙米了，那東西又粗又硬，沒滋沒味。如今滷子香飄滿屋，她嗅著那香氣，口水不爭氣地流下來。問李纖凝，“可以給我吃一根嗎？”

&esp;&esp;李纖凝睄她。

&esp;&esp;她拿手指比劃，“就一根。”

&esp;&esp;李纖凝沒理睬，仍舊吃光了。

&esp;&esp;花露抱膝坐在角落裡，唯有啃手指而已。

&esp;&esp;花露心思單純，李纖凝沒給她吃食，她也沒有怨意，仍舊來黏李纖凝。

&esp;&esp;“阿凝，你說，我們會被賣去哪裡？”

&esp;&esp;“為什麼想著被賣，你不想回家嗎？”

&esp;&esp;“我當然想著回家啦！”花露攥著小拳頭說，頃刻又洩氣，“可是沒希望的，我們逃不出去。”

&esp;&esp;李纖凝不言。

&esp;&esp;花露接著說：“如果能和阿凝賣到一處最好啦。”

&esp;&esp;“我們又不熟，你掛著我作甚？”

&esp;&esp;“我們不是好朋友麼，好朋友就應該在一起呀。”

&esp;&esp;李纖凝一陣無語，她什麼時候和她是好朋友了？

&esp;&esp;晚上放飯，其他人照例是糙米飯，李纖凝得了兩張胡餅。

&esp;&esp;有了早上那碗麵墊底，李纖凝腹中並不如何飢餒，只用了一張。另一張擲花露碗裡。

&esp;&esp;碗中突然多了一張油香油香的胡餅，花露又驚又喜，“阿凝……”

&esp;&esp;“吃吧。”

&esp;&esp;花露感動的淚眼汪汪，“阿凝，你待我真好。”

&esp;&esp;李纖凝瞧她又擺上架勢了，一臉嫌棄，“快吃，少說話。”

&esp;&esp;大約來了大賣主，一大清早，張家兄弟帶著巾子和清水進來，擦洗乾淨女孩兒的臉龐。有衣衫破爛的，外面給罩了一件乾淨布衫兒，力求看得過去。

&esp;&esp;拾掇妥當了，給拉到一間乾淨廂房裡，排成一排站好。

&esp;&esp;廂房裡除了梅婆婆還有兩個中年男人，一個富態圓潤，一個尖嘴尖腮。

&esp;&esp;梅婆婆捏著茶杯，笑呵呵道：“這不，人來了，你們瞧一眼就只我話不虛了。”

&esp;&esp;尖嘴男人大概是中間人，先作速過目一遍，“梅姑所言不虛，這次的女孩子成色確實好，六爺瞧瞧，相中哪個了？”

&esp;&esp;被稱作六爺的男子手持一把蒲扇，一邊兒扇著蒲扇，一邊兒端詳對面的女孩兒。端詳到李纖凝身上，但見她身量纖纖，五官伶俐不失柔美，內眼角尖尖，向下勾折，帶出一段天然嫵媚，過目難忘。身材和模樣皆沒話說。

&esp;&esp;頻頻點頭，指著說，“這丫頭不錯。”

&esp;&esp;“費了好大勁兒弄來的，我也不欺您，五百兩銀子，您把人領走。”

&esp;&esp;“五百兩銀子買十個也買得了。”

&esp;&esp;“貨和貨能同嘛，五十兩一個的毛丫頭我手上也有，您肯要麼？像您這樣的人家，不得挑著拔尖兒的人才選，將來調教出息了，受用的不還是您？”

&esp;&esp;“饒是這麼說，也沒有五百兩的價錢。”

&esp;&esp;中間人自是兩頭說好說，一面附和五百兩實在太貴了，一面又不住稱讚屬實佳品。雙方正為價錢磨牙，哪知花露突然往前一掙，撲到那六爺跟前，大呼，“王伯伯，王伯伯。”

&esp;&esp;初初進來時，花露膽怯，不敢看人，一直低著頭。後面聽到六爺說話，耳裡熟悉，抬頭一看，竟是一條街上住著的伯伯。

&esp;&esp;六爺吃了一驚，認出是花露，“噯喲，這不是花家姑娘嘛。”

&esp;&esp;“是我呀王伯伯，我是露露，你救救我，他們把我捉了來，不准我走，只給我吃糙米飯，我好想家，想公孫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