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節(第2/3 頁)

疼了？”

&esp;&esp;當年那一箭落下的毛病，逢陰天下雪，李纖凝心口就犯疼。

&esp;&esp;“歇歇就好了，你忙你的去。”受這毛病拖累，李纖凝說話慢聲慢氣，想當初她聲音何等清脆，如珠落玉盤，中氣十足。

&esp;&esp;這會兒……素馨不敢流露絲毫傷感的情緒，怕李纖凝不好受。

&esp;&esp;緩了片時，胸口疼的沒那麼厲害了，李纖凝走出屋子，冬陽灑在臉上，把她蒼白的臉色照出了些許紅潤。

&esp;&esp;來到梅樹邊，原想看看紅梅堆雪的景色，哪知雪都化了，融成一窩窩晶瑩雪水，蜷在花芯。

&esp;&esp;李纖凝頗覺無趣，慢慢走到仇璋書房。看他書案上攤著一副畫，畫的正是昨夜的雪景，夜雪紅梅。另有一副字，書的是白樂天的《夜雪》：

&esp;&esp;已訝衾枕冷，

&esp;&esp;復見窗戶明。

&esp;&esp;夜深知雪重，

&esp;&esp;時聞折竹聲。

&esp;&esp;李纖凝連讀了兩遍，夷陵不會有壓折竹子的大雪，那樣的大雪在長安。她明白，他思鄉了，誰又不思呢，長安的風物，長安的親朋，足足暌違四載了。

&esp;&esp;晚上仇璋被知州裴友範請去喝酒，派人捎信不回來吃晚飯了。峽州下轄夷陵、宜都、長陽、遠安四縣，州治設於夷陵，裴知州與仇璋同縣辦公，過從甚密。私下常常聚在一處飲酒取樂。

&esp;&esp;小地方亦有小地方的好處，不設宵禁。約莫子初時刻，仇璋迴轉，他吃了酒，臉色紅潤。

&esp;&esp;僕人端了熱水進去給他泡腳。他素有四肢逆冷的毛病，這個天氣裡尤其嚴重。

&esp;&esp;李纖凝蕭蕭然走進來，他見了問，“怎麼還沒睡？”

&esp;&esp;“我想等你回來再睡。”坐到他身旁，抓起他的手，“外面冷不冷？”

&esp;&esp;仇璋不太自在，又不好立刻抽回，回道：“不冷。”

&esp;&esp;“手很涼呢。”

&esp;&esp;“你的手也不熱，別叫我渥涼了。”給她拿開了。

&esp;&esp;李纖凝也不惱，說夫君我們玩個遊戲。仇璋對她突然的活潑不適應，還是順著問，“什麼遊戲？”

&esp;&esp;“我畫你猜。”

&esp;&esp;李纖凝忽然踢掉繡鞋上榻，箕坐在他身後，在他背上畫字。

&esp;&esp;“我只畫一遍，你心神集中。”

&esp;&esp;仇璋來不及錯愕，她已經一筆一劃在他背上畫完了五個字。

&esp;&esp;“猜得出來嗎？”

&esp;&esp;仇璋舔唇，“夫人……”

&esp;&esp;“猜得出來嗎？”

&esp;&esp;仇璋把腳從水盆裡提出來，叫小丫頭下去。小丫頭端著水盆掩門而去，仇璋這才說：“我猜不出來，夫人早些歇息，莫玩鬧了。”

&esp;&esp;“衾寒誰與共。”李纖凝說，“我畫的是衾寒誰與共。”

&esp;&esp;一時房間裡默默無言。

&esp;&esp;良久，李纖凝故作輕鬆的一笑，“打你給阿玥的書上看來的，鴛鴦瓦冷霜華重，翡翠衾寒誰與共。夫君猜不出來就算了。”

&esp;&esp;李纖凝穿上鞋子，整理好裙子，窣窣去了。

&esp;&esp;又過兩日，裴知州的夫人突然上門，私下裡同李纖凝說了幾句話。素馨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只知道裴夫人去後李纖凝臉色不大好，床上躺了半日。

&esp;&esp;晚上仇璋回來，得知李纖凝精神不佳，過來看了一眼，問候幾語，李纖凝沒答，他只當她還在生那晚畫字的氣，站了一會兒，見李纖凝還是不理，尷尬而去。

&esp;&esp;夜深人定，院子裡靜悄悄的，下人們都睡下了，唯有李纖凝屋裡頭和書房的燈亮著。

&esp;&esp;李纖凝披上衣裳，起身出去。

&esp;&esp;伏案而寐的素馨被她驚醒，“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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