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沒什麼特別之處(第1/2 頁)
蘇邇掛了電話,為她方才的昏頭衝動重新點燃一支菸。
尼古丁將神經麻痺,給了她片刻逃離現實的機會。
蘇邇轉頭望著那一地的狼藉,原本虛浮著的心突然踩到了實地。
她好像有些太過於杞人憂天了,現在更應該做的,是將那一地雞毛收拾好,順帶把她的小玩具和菸酒都找個好地方藏起來。
蘇邇抽完煙,快速衝了個澡,又理東西到凌晨,確認房間裡沒有一點菸味,才關了窗戶躺下。
……
那晚過後,父母雖然沒再直截了當地跟她提過考編留校的事情。
但暗戳戳的暗示卻不少,比如總會在她面前裝作不經意地提起,誰家的孩子今年評了什麼職稱,結了婚,生了個孩子……
再加上一句,安安穩穩的,多好。
她待在家裡的時間本來就不多,也不願意每次都跟父母鬧得個不歡而散的收場。
一開始她還回兩句,到最後她連脾氣都沒了。
蘇伯園他們講什麼,她就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地聽著,至少嘮叨完之後她還能得片刻的清閒。
在家這一週的時間,她幾乎是又回到了高二之前的生活狀態。
清晨七點,準時被叫起,吃早飯,晨練。
晚上十點,準時有人來敲她的房門讓她熄燈睡覺。
電子產品使用時間在二老沒課的時候降到了最低,書看了三本,讀後感寫了三篇。
在這樣平淡無奇的生活裡,唯一與之前有所不同的,大概就是手機裡多了一個每天聊上三兩句的人。
她和蔣斯衍其實聊得也不多。
大多是,他問她在幹什麼。
她說在看書。
他問什麼書。
她拍個書名過去,然後對話就會沒頭沒尾的結束。
一直到要到深夜,他才會再回訊息過來,不過那時候蘇邇大多都睡著了。
有時候,蘇邇覺得他們像是以前車水不通的時代靠書信交流的筆友。
不知什麼時候,因為一場信件的丟失,就會從此失去聯絡。
當然,也有那麼一兩次,蔣斯衍會在夜深人靜時打電話過來。
偏偏有一次碰上賀儀起來上廁所,聽見她房裡有聲音,敲門問:“邇邇,還沒睡嗎?”
蘇邇嚇得手都一抖,慌忙將手機塞進被窩裡,裝出一種半夢半醒的樣子,說:“媽媽,你說什麼?”
賀儀推門進來,見她確實睏倦得厲害,才復又關上房門。
蔣斯衍那時候基本都在下班回院子的路上,看著眼前如流的車水馬龍,靜靜地聽著電話那端她驚慌失措的摩挲聲,和她那些故作朦朧的嗓音。
怎麼那麼像學生時代偷偷戀愛的少男少女呢,想到這,蔣斯衍不由失笑。
蘇邇恰好在這一刻重新將聽筒覆上耳朵,頗有興師問罪的架勢,卻又不忘他們之間那點分明的界限,問:“您笑什麼。”
蔣斯衍挪揄著笑,“我們邇邇撒謊都不用打草稿的?”
蘇邇總會氣急敗壞地將電話結束通話。
這稱得上是一段極巧妙的時間,她在家裡被壓抑著叛逆的天性,偏偏在夜晚,有這樣一個好似不能言說的存在。
就跟她上學的時候,晚上揹著父母悄悄看小說,翻閱淫豔的詩詞,第一次逃晚自習……
那種獲得的異樣的滿足感一樣。
她告訴自己,蔣斯衍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只不過是因為,就那麼恰到好處的,滿足了她有些幼稚的逆反心理。
……
回家一週,蘇邇第一次正經開啟她的化妝包。
她站在鏡子前,拿眉筆勾勒著她本就精緻的眉眼,“媽,我今晚上不回家吃飯了。”
今天賀儀恰好沒課,從書房出來,見她穿得輕薄,不由一愣,“你去哪兒?”
“舒舒約我吃飯。”
聽到熟悉的名字,賀儀鬆了口氣,囑咐她:“別去吃那些垃圾食品啊!吃點健康的!”
蘇邇開啟唇釉的蓋子,輕點在唇上,“知道了。”
蘇邇差不多收拾完,抿了抿唇,就聽見賀儀在客廳喊她,“邇邇,你有電話。”
“舒舒嗎?”
賀儀仔細看了一眼,說:“不是,姓……蔣?叫蔣斯衍。”
蘇邇覆在唇瓣上的手一頓,將唇釉暈了出去。
來不及整理,她快速走了出去,鎮定自若地接過手機,“我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