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第2/3 頁)
大兒子,彼時剛考上餘江二中,是老丁家學歷最高的人。
&esp;&esp;“丁海那麼大人了,能這麼不要臉?你個小撇役!嘴怎麼這麼賤!我打死你!”
&esp;&esp;丁奶奶大半輩子的怒氣,似乎在這次被點燃,一下子爆發了個乾淨。
&esp;&esp;柳條、掃帚、拖把、火鉗,最後是冰冷的河水和不停捅在肩膀上的扁擔。
&esp;&esp;“說!錢去哪了?”
&esp;&esp;“我沒偷。”
&esp;&esp;咚——
&esp;&esp;“是丁海偷的!”
&esp;&esp;咚——
&esp;&esp;“不是我!”
&esp;&esp;岸上,丁奶奶提起那隻小貓,捏著它的脖子用力一掐,小貓立刻發出陣陣孱弱驚恐的呼叫。
&esp;&esp;她惡狠狠地說:“你再不承認,我就把這畜生跺死!”
&esp;&esp;丁遙忽然明白做沒做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奶奶眼裡,她已經是犯人了。
&esp;&esp;冰冷腥臭的河水灌進鼻子和嘴裡,溫熱的眼淚奔湧而出,她看清楚自己的無能為力。
&esp;&esp;“我拿了。”她抬起臉,渾身冰涼,終於屈服,“是我拿的。”
&esp;&esp;很快,丁建華就發現了丁海偷錢的事情,把人帶過來道歉,把錢也補給了丁奶奶。
&esp;&esp;“沒事兒,我的錢就是給我乖孫的。”丁奶奶聲音柔得發膩,像只溫熱的軟體動物爬過肌膚。
&esp;&esp;丁遙身上的傷還沒好,給丁海倒水的時候得知錢被他拿去買了高檔球鞋,憤憤不平地瞪了他一眼。
&esp;&esp;就這一眼便又換來了一計耳光。
&esp;&esp;丁建華連忙上前阻攔:“幹什麼?你又打她做什麼?”
&esp;&esp;“我告訴你!別以為你那頓打是挨錯了,是冤枉你了!你沒拿你承認什麼!你肯定偷過,只是沒被我發現!再說了你瞞著家裡養什麼撇役東西,就是錯的!”丁奶奶眉頭揚得老高,皴黑的臉像是隻老鼠,嘴裡振振有詞,“賤丫頭就是欠打!以後記住,別什麼吊東西都往回撈,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撇役!少管閒事,沒個人樣,滾!”
&esp;&esp;她以一種刁鑽地角度踹在丁遙的背上。
&esp;&esp;丁遙吃勁兒,一下子跪倒。
&esp;&esp;她有些不合時宜地想,這老太婆總說自己腿不好腰不好,但每次打自己的時候還怪靈敏的。
&esp;&esp;抬頭,丁海正怔怔地望著她,眼色震驚又同情。
&esp;&esp;丁遙覺得臉上的巴掌印火辣辣地疼。一種陌生的感覺從背脊往上,席捲全身。
&esp;&esp;她忽然想哭。不是因為疼痛,是因為覺得丟人。
&esp;&esp;真正的賊體體面面地坐著,沒有錯的她卻跪倒在地上,頂著那種刺眼的眼神,那種比火鉗更灼人的眼神,就好像自己天然地低他一等一樣。
&esp;&esp;或許是愧疚,沒多久丁建華就將她帶走了。
&esp;&esp;來到餘江,她的日子慢慢變好了些,不缺吃不缺穿,也不用再害怕捱打。
&esp;&esp;但和丁海生活在同一屋簷下,那樣的眼神無時無刻不落在她身上。
&esp;&esp;丁海對她很好很好,而越好,丁遙就越會記得,這些好是從何而來,又是為什麼。
&esp;&esp;後來她學會了很多詞語,才會精準地表達——是尊嚴。
&esp;&esp;這些好是從她跪在地上,丟掉尊嚴的那刻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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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林川熱心、善良、關愛弱小,什麼都好。
&esp;&esp;可這些好,對丁遙來說像一把刀。
&esp;&esp;她沒有辦法接受,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和丁海一樣。
&esp;&esp;21冷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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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薛問均得了丁遙的命令,為這次聚餐做足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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