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第2/3 頁)

sp;&esp;薛志鵬頭昏腦脹的，長長地嘆息，“薛問均，我拜託你，你能不能別這麼自私，你懂點事，別給家裡添亂了行嗎？”

&esp;&esp;薛問均手掌攥得緊緊的，掌心裡丁遙傳過來的紙條已經被汗浸得軟了。

&esp;&esp;——我討厭解釋你們會知道的原因。

&esp;&esp;這句話是很早之前自己寫下的，和此刻薛志鵬的聲討放在一起，顯得如此滑稽。

&esp;&esp;他想，他們永遠不會知道原因的，因為他們太自大，時至今日仍在不停提醒著他們的辛苦和難處，將他的一切只概括為叛逆。

&esp;&esp;薛問均忽然發覺自己好天真，竟然以為自己死了就可以讓他們反省懺悔。

&esp;&esp;他太蠢了。

&esp;&esp;“我一直不懂，為什麼只要我表現出一點害怕就會被你揪住不放，就算最後我做了手術，答應了捐贈，你還是會覺得我自私，覺得我很爛。”

&esp;&esp;“狗被踩痛了尾巴都知道叫，我感覺到了痛就要閉嘴，恐高的人站在二層樓上都會害怕，我躺在手術檯上就一定要表現得無所畏懼。

&esp;&esp;從小到大，我沒有拒絕過一次配型，我增肥減重又增肥，就是為了幫薛衡，幫他活下去。你擔心薛衡，哄著他，捧著他，我理解，我接受，他身體不好，應該得到更多。

&esp;&esp;可我呢？我為什麼只要一點點的關心就會被當作自私，當作不擇手段，當作爭寵呢？”

&esp;&esp;“我是人，不是器管的保溫箱、不是小說裡隨手寫下的薛某某、不是超市裡買洗衣粉附贈的肥皂。我有心跳、有體溫、有恐懼、有需求，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願望，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這樣的道理你明白，但你照做了嗎？”

&esp;&esp;薛問均靠著柔軟的枕頭，饒是如此，仍覺得後背那道舊疤隱隱作痛。

&esp;&esp;“你讓我考第一，因為薛衡成績就是那麼好；你讓我學文，因為薛衡是學文的；你讓我高考，因為薛衡也許能成為狀元。薛衡看過的書，我必須要看；薛衡想做的事，我必須去做。我有在為他付出，我有努力完成他的心願，可你從不會分給我一點點給薛衡的關心，你只會覺得我還不夠，覺得他還在會做得更好。”

&esp;&esp;“你不相信我願意為他付出，也不覺得我會惦記他。你覺得我冷血，你甚至認為他死了，我是最開心，最得意的那一個。

&esp;&esp;但他不只是你的兒子，他也是我哥啊。在你們都顧不上我的時候，是他惦記著我，關心我，愛護我，相信我，為了我跟你們吵架、跟你們爭取。我怎麼可能不難過，怎麼可能不想他。”

&esp;&esp;“你從來沒有聽我表達過完整的想法，只按照自己的揣測來理解，將那些超出忍受範圍的通通砍斷。你告訴我，這是你的良苦用心？這是你的為了我好？”

&esp;&esp;“是你把我逼成這個樣子的，你現在還質問我為什麼不能懂事一點，問我能不能不要這麼自私。”

&esp;&esp;“薛志鵬，我不討厭薛衡。”

&esp;&esp;他收起試卷，語氣平靜，“我討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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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丁遙接到林川電話的時候，正在烤鴨子，爐火將她烤出一身汗。

&esp;&esp;林川：“你在哪兒呢？”

&esp;&esp;“在幹活。”丁遙單手將鴨子送進烤爐，動作嫻熟。

&esp;&esp;“啊？你還沒幹完呢？你能趕上嗎？”

&esp;&esp;“趕上什麼？”

&esp;&esp;“不是吧。你忘記了啊？我們昨天不是約好了，中午一起去秀水花園嗎？”

&esp;&esp;丁遙一頓，“昨天？我們昨天說過話嗎？”

&esp;&esp;林川疑惑道：“你傻了嗎？我們昨天一起去找吳老師的，你忘記了？”

&esp;&esp;“什麼？”丁遙懵了。

&esp;&esp;大腦像是接收到開機指令的電腦，自動開始運轉，調出些畫面。

&esp;&esp;沙發，茶几，玻璃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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