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第2/4 頁)

多凍瘡，還是要幹活。那不是她的家，沒有人在乎她，她要為了自己的飯錢發愁，為自己的學費發愁。這樣的日子不會變好的，再過三年，五年，十年，很多年您知道如果您沒有下車，十年後，她會過怎樣的生活嗎？”

&esp;&esp;“從離開你以後，她沒有穿過裙子，沒有自己的房間。她不敢留長髮，因為長了就會被剪下來賣掉；她不會掛號，生病了只能去藥店買半板膠囊。”

&esp;&esp;“第一次來月經的時候，沒有人教她選衛生巾，她買成了護墊，弄髒了被子，被丁滔說是尿床，嚷嚷得人盡皆知；

&esp;&esp;她羞於身體的曲線，不知道應該穿什麼樣的內衣，更不知道要怎麼反擊那些調侃和惡作劇；

&esp;&esp;她不能不優秀，那樣丁建華會說她浪費錢，讓她別讀了早點嫁人；

&esp;&esp;她又不能太優秀，她比丁海做得好，就會讓丁建華覺得沒面子；

&esp;&esp;她成績很好的，考了第一名，被老師招進競賽隊，但沒人出錢讓她去比賽，所以她只能放棄；

&esp;&esp;她喜歡上一個男孩子，卻沒辦法忽略家境的差距，自卑得縮排殼子裡；

&esp;&esp;後來，她高考了，她成績一直很好，她想去北京，她喜歡的人也在那裡，但她去不了了，因為她沒有錢了。”

&esp;&esp;“她無時無刻不在想你，但是您知道嗎阿姨，她已經不記得你的樣子了。”

&esp;&esp;薛問均抬起臉，眼角無聲地劃過溼潤，“我希望她可以過得很好。她失去的已經太多了，她不能再失去您了。”

&esp;&esp;刺骨的寒風從窗外吹進來，車載收音機音量極小地報道著突變的天氣，似乎是為了貼合報道，天空上太陽明明正好，卻毫無預兆地下起了雪。

&esp;&esp;電話那頭的人猶豫了一會兒，說：“我剛過南巢北高速路口。”

&esp;&esp;“我會跟上你。”薛問均對司機示意。

&esp;&esp;計程車很快透過收費站，在寬闊的車道上行駛著。

&esp;&esp;薛問均沒有掛掉電話，“您找個最近的地方下車。”

&esp;&esp;徐偉麗走到前面去，毫不例外地遭到了司機的拒絕。

&esp;&esp;——“這是高速，把你留這兒，我是找牢飯吃嗎？”

&esp;&esp;薛問均拿過計程車裡的地圖，細細看著，很快鎖定一處：“豐嚴服務區。你在那裡下車。”

&esp;&esp;徐偉麗應了下來。

&esp;&esp;計程車小，在高速上行駛比大巴更佔優勢，薛問均讓師傅放開了加速，視線一刻不停地找尋著。

&esp;&esp;很快，那輛藍色的 20326 出現在了視線裡。

&esp;&esp;這次不需要他多說，師傅已經一腳油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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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薛問均給手機換上一塊新的電板，再次撥通了徐偉麗的電話。

&esp;&esp;“喂，阿姨，我現在就在你後面。”薛問均手微微顫抖，越到這種時刻，越覺得緊張，“你再去跟司機說一聲，如果能停下來，我就在路邊接你，如果還是不行，那麼我們服務區見。”

&esp;&esp;徐偉麗當然是不信他說的“自己會死”的話，配合也不過是為了那萬分之一的機率，但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竟也奇異地緊張起來。她再次去問司機，仍得到否定的答覆。

&esp;&esp;“你急什麼，這不馬上就是服務區了嗎？我們一直在這兒停的。你要真想走，到時候下車就是了。”

&esp;&esp;那是他們例來休息的地方。就算她不說，也會停的。

&esp;&esp;“別結束通話。”薛問均緊張地摳著褲縫，“等我們見面吧。”

&esp;&esp;他表現得足夠奇怪了，這種要求反而很平常。

&esp;&esp;徐偉麗回到座位上，從行李架上取下箱子，嘟囔道：“我真是豬油糊了心了，也不知道信你到底行不行。”

&esp;&esp;“您不會遲到的。我說過，我希望小乖過得好，我知道，只有您在她身邊，她才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