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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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色漸沉，千篇一律的鎏金牌子出現在視野裡。

&esp;&esp;剎車聲響起，冷風吹過，樹葉上掛著的潔白撲簌簌地落下，接觸到體溫後又融化，一層一層很快便將圍巾打得潮溼。

&esp;&esp;薛問均不為所動地望著對面，不放過一個放學的小孩兒。

&esp;&esp;“不要找我。”

&esp;&esp;丁遙耳提面命的只有這一句，薛問均偏忍不住。

&esp;&esp;他自我安慰地想：路過遠遠地看一眼，應該不算是找吧？

&esp;&esp;豆豆，哦不，應該說林川。

&esp;&esp;小林川很快走了出來。他不大能適應南方的溼冷，裡三層外三層地裹著，毛茸茸的帽子圍巾手套一個不少，看上去愈發像一個球。

&esp;&esp;他長大了真的會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嗎？

&esp;&esp;薛問均忍不住打量他那有些擁擠的五官，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如何，倒真的越看越覺得像了。

&esp;&esp;小林川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站在一邊警惕地左右看看，好一會兒才回過頭，衝保安室說了句什麼，不一會兒，門後便鑽出一道瘦弱的影子。

&esp;&esp;是小丁遙。

&esp;&esp;圍巾上的水珠划進脖子，薛問均不自覺地打了個顫兒，手也不受控制地抖了起來。

&esp;&esp;小孩兒的頭髮都長得很快，她的頭髮終於不再像是得了癩子的了，不過依舊很醜。鼻頭凍得通紅，臉色蒼白又瘦，圓溜溜的眼睛大得有些不成比例，像是瓷白的調味碟裡放了兩顆黑葡萄，隨時都會滾到外頭去。

&esp;&esp;她站定，打量了一下四周，眼裡滿是戒備。

&esp;&esp;“他真的沒來。我都看了好多遍啦！”小林川一再強調。

&esp;&esp;她這才勉強放心，埋頭往前走。

&esp;&esp;“哎呀，你等等我呀。”小林川小跑著跟上她，“你還沒說幹嘛要躲著他呢？他不是你哥嗎？”

&esp;&esp;她猛地頓住腳，狠狠瞪了他一眼，重重地說：“他不是！”

&esp;&esp;小林川往後一縮脖子，小聲道：“不是就不是唄。”

&esp;&esp;她討厭死丁海了，才不要叫他哥哥。

&esp;&esp;“你看到徐強強今天的樣子了嗎？我都沒見過他這麼好脾氣的時候，還助人為樂，也不知道能裝幾天。他可狗眼看人低了，你別被矇騙了。你是我大哥，可不能跟他比跟我好大哥，你聽見我說話了嗎？大哥？”小林川是個碎嘴子，一刻停不下來。

&esp;&esp;“不要這麼叫我！”她嘴角繃成一條線，看起來很老成，“我早就說過了，我討厭這樣。”

&esp;&esp;小林川撓了撓頭，憨厚道：“哪樣啊？”

&esp;&esp;“為什麼要叫我‘大哥’，我不是女孩子嗎？為什麼非要用叫男生的稱呼來叫我？我是女孩兒有罪嗎？該死嗎？比你就差嗎？”

&esp;&esp;她很生氣地說著，將有限的記憶裡所有的怨言一股腦兒搬了出來。

&esp;&esp;“不不是啊，是因為你厲害啊。”小林川注意力有限，只來得及回答第一個為什麼。

&esp;&esp;“我厲害就必須要當大哥嗎？我不能當大姐嗎？！”

&esp;&esp;“能啊。”小林川壓根兒就沒明白她的話，只是順從地叫，“大姐。”

&esp;&esp;她一下子頓住了，跟樓梯上踩空了一下似的，想發火又覺得自己沒理。憋了半天憋得臉都紅了，最後氣沖沖地說：“誒！”

&esp;&esp;一道笑聲在身後響起。兩小孩兒齊刷刷地回頭看。小林川立刻手舞足蹈起來：“老舅！”

&esp;&esp;薛問均暗道糟糕，下意識地去看小丁遙。

&esp;&esp;她只穿一件薄棉襖，外頭罩著校服，嘴唇凍得有些發紫了，眉毛擰著，黑漆漆的眼珠子盯著他，裡面是毫不掩飾的敵意，像一隻用盡力氣豎起刺的小刺蝟。

&esp;&esp;一場相隔了十年的正式會面，這種感覺很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