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第2/3 頁)

&esp;&esp;“什麼？”

&esp;&esp;“說說你和他吧。說說你都知道些什麼。”

&esp;&esp;“他來接過林川，我跟林川是同桌。”

&esp;&esp;“這些我都知道了。你的名字是乾媽改的，這我也知道。”

&esp;&esp;“那還要我說什麼？”

&esp;&esp;吳遠航已經沒了剛才傷春感秋的模樣，探究的視線朝她望過去。“十年前，你才幾歲？光憑這些，你會記得他這麼多年？”

&esp;&esp;“他”丁遙沒想到會有這出，只好硬著頭皮編：“我們也是常見面的。”

&esp;&esp;“是嗎？林川可從來沒給我提起過。”

&esp;&esp;“嗯，不是在學校，是在我家。”丁遙頓了頓，腦海裡的畫面愈發清晰，竟同她的謊言不謀而合，“他經常來斬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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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十六塊錢一隻，半隻九塊。”

&esp;&esp;玻璃櫃臺裡的烤鴨油光鮮亮，整整齊齊地放著。中年男人站在後方，動作利落地將半隻鴨子分解成勻稱的小塊。

&esp;&esp;薛問均站在人群后，眸子微垂，餘光看向男人腳邊。

&esp;&esp;細小的身影縮成一團，蹲在鮮紅的盆邊，掬起涼水澆在磨刀石上，銀白的刀刃隨著動作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耳朵從黑漆漆的頭髮裡鑽出來，凍傷的地方發紫，好像一捏就要化了。

&esp;&esp;“刀拿過來。”中年男人催促道。

&esp;&esp;那道影子便將刀上的水痕擦去，遞給他，又接過鈍掉的另一把。

&esp;&esp;薛問均此刻才看清她的手。臃腫得不像樣子，關節處的凍瘡泡得發白，大塊的皸裂和破皮，流出的血膿就在傷口上覆蓋著，結成了塊兒。

&esp;&esp;即便如此，她還是接過那把菜刀，蹲回去，繼續將手泡在水裡。

&esp;&esp;“學生，你要什麼啊？”

&esp;&esp;“半隻烤鴨。”薛問均說著，從口袋裡摸出張十塊錢。猶豫再三，還是道，“叔叔，你讓個小孩兒磨刀是不是太危險了？”

&esp;&esp;“不會的。這點小事兒她幹不了那成什麼了？”中年男人爽朗地笑了兩聲，“是吧丁遙。”

&esp;&esp;小丁遙置若罔聞，只是手裡的動作更沉了。

&esp;&esp;“那也讓她戴個手套吧。”薛問均道，“她這個凍瘡不治嗎？”

&esp;&esp;中年男人飛快地瞥一眼丁遙，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你嫌她手髒是吧？”

&esp;&esp;薛問均皺眉：“我不——”

&esp;&esp;“沒聽見嗎？”中年男人用鞋子碰了碰她的後背，命令她，“去，到後面洗手，洗乾淨。”

&esp;&esp;小丁遙終於無法忍受這近乎侮辱的舉動了，將刀往水盆裡一砸，反手拍著他鞋碰到的地方，抬高音量道：“別碰我！”

&esp;&esp;“你是什麼大小姐嗎？”中年男人被下了面子，臉色很難看。

&esp;&esp;小丁遙不說話，走到另一邊，拍打衣服的動作越來越重，藉此宣洩著不滿。

&esp;&esp;中年男人也見怪不怪，他將鴨子裝好，連同零錢一道遞給薛問均，“慢走。”

&esp;&esp;薛問均欲言又止。心中即便有不平萬千，他能做的還是沒有。他不得不認清一個現實，即便十年的距離不存在，自己對丁遙仍舊無能為力。

&esp;&esp;他只能低頭道歉：“叔叔，我剛才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您別罵她。”

&esp;&esp;“不會不會。”中年男人的氣惱轉眼就消散，“這小孩就是不懂事兒，說兩句就行。”他聲音拔高：“下次再頂嘴，你別想去上學。”

&esp;&esp;“我為什麼不去？”小丁遙高聲回道，“老師說了，我們是義務教育，每個人都要上學，不上學犯法。”

&esp;&esp;“那你怎麼不去老師家住，你怎麼不吃她的喝她的？你想走就走。”

&esp;&esp;“你把錢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