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談盛會(第2/3 頁)
女子……”
話還沒等說完,他就側過身子躺下,藉著光看清他冷著一張臉。
長歡訕訕的笑了笑,也就沒有繼續講吓去,心中感慨:當年如何想的到自己和臨安君王敬之能同床而臥,相安無事。
本就忙碌一天的她躺在枕頭上,一會就去和周公碰面了。
清晨。
“快些,不然趕不上看熱鬧……”長歡邊換衣服便催促著蓮子。
“也不知是誰睡到日上三竿,還磨磨蹭蹭?”
長歡和蓮子快步走向京都最大的酒樓天祥樓,裡面早已是人頭攢動,摩肩接踵,一時間擠不進去,就聽到旁邊的人眉飛色舞地講著。
誰家的誰,七步作詩環節,句句扣人心絃,對聯環節,字字妙語連珠。
清談盛會並不強求比拼的形式,只按照一輪淘汰制。
只要雙方同意比賽形式,輸贏都心服口服即可。
隱約看到臺上的輪車,長歡趕緊擠過去,好不容易擠到前面,用美人計和其他人拼了一桌。
剛坐下,便聽到老先生公佈了今日壓軸大戲,雙方採用自由辯論的形式,辯題是人性論,即性善和性惡孰是孰非?
今日的王樟延穿了一身月牙白的袍子,看不清面上的神情,整個人端坐在輪車上,全場的目光集中於一身,但他根本不受外界所擾。
而王樟延的對手是衛氏無忌,字子嬰,衛貴妃的同胞弟弟,一把摺扇掩住半張面孔,淡淡的劍眉,果真是衛氏多美人,眼前精緻的男子,不施粉黛,年齡成謎,這也是他表字的由來。
別看衛無忌有些吊兒郎當的白面書生樣兒,以為他是靠衛貴妃的外戚專權,但年紀輕輕便已是朝廷要員,足見帝王的看重和自身的膽量。
“子嬰兄,請先開題。”
淡淡的沒有什麼情感的嗓音,開啟了長歡的記憶,像極了那年春夏,泛舟靜坐於水上的少年聲音。
只要你肯停下腳步,便施施然地懂得了——人在舟中便是仙。
王樟延敬他是長輩,便由衛子嬰先選,這樣相當於將先發制人的機會讓了出去。
如果自己準備的辯題被對方選中,那麼準備的時間被大大縮短,極大得考驗文學底蘊。
衛子嬰也沒有客套,或者覺得會勝之不武,作揖便直入主題:“那就承讓了,敬之賢弟。”
“所謂人性,人生而自然之性,無論你是堯舜還是白丁,是人皆如此的性情和仁義關係。食色性也,喜惡利慾,人生來就有,不得學、不得事。正如荀子所說人之生也固小人。”
他立於桌前,擺弄著隨身玉佩,“人生之初,無論什麼東西都要拿到手中把玩,你若不給他,他就用哭鬧的方式來表達這種不滿。所以人生來就有耳目之欲、聲色之好、求利之心,都是飢而欲食,寒而欲衣,勞而欲息,聲色之好。”
性惡論和性善論從古至今誰是誰非的爭論就很激烈,孟子講性善,稱其為良知,惻隱之心;荀子則認為人性只限於食色、喜惡,禮義則是後天所學而獲得的。
二者相比,性惡論沒有性善論那麼入耳,沒有因人情迴避,本意並非准許人隨意作惡,而是強調因為性本惡所以後天要朝著對惡的剋制作用來努力,對抱有治國抱負的門客、心比天高的書生、看慣世態炎涼的百姓,具有更多的合理性。
衛子嬰這樣一選,倒逼得王樟延無路可走了。
“子嬰兄所言敬之也有些許見解,荀子在《正名》中有言:“欲雖不可盡,可以近盡也;欲雖不可去,求可節也”,而孟子重“義”,居惡在?仁是也。路惡在?義是也。二者是在善惡上的對比,但本質上都認為行不決定一切,原就是無所謂善惡,善惡只是不同情況下的不同前提。“
聽到他的說法,微微一笑,王樟延跳出性善惡的思路,不辨是非,不站對錯,只陳述事實——後天教化的作用,以不變應萬變,化解衛子嬰的攻勢。
“荀子與孟子皆為儒家大師,自始至終以‘仁’思想貫穿始終,也是孟子和荀子所遵循的。凡事皆為一是一非嗎?不,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二者俱是俱非也。白馬是馬的一種,那麼白馬就是馬嗎?白馬因其形態為馬,因其顏色為白,所以白馬非馬。”
王樟延說完好久,大家開始議論紛紛,有人同意克己復禮,有的人認為捨生而取義,有人覺得他這是詭辯。
大部分人更同意他的想法,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人之性自然不同於犬馬之性,所以無論性善性惡,都是透過後天行為教化來約束禮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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