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吾與敬之孰美(第1/2 頁)
經過清談盛會,王樟延的名氣在京都逐漸響亮起來。
人人都在談論王家、棲霞學宮、盛讚王家子弟的才學風骨,特別是年少成名的臨安君——王敬之。
四歲熟讀四書五經,能吟詩囑文;
十歲入棲霞學宮隨堂,以一篇《文以載道》震驚世人;
十五歲已可四處講學,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弱冠之年為父試藥,才子隕落,落得終身癱瘓。
每每說到這裡,眾人都會嘆息,卻又格外讚歎他身殘志堅,對王樟延的敬佩又深幾分。
長歡陷入了沉思。
我與王樟延相識於兩年前的春天。
不,應該是我認識他於大成二十二年的春天。
他並不能認出我。
我是將笄,王樟延比我年長4歲。
哥哥虞弈琛以第二名的成績入學棲霞學宮,父親架不住我胡鬧,便求了關係讓我女扮男裝來修學。
對外聲稱是商丘虞氏二公子,虞奕坤,後來因為不知天高地厚,得了個“虞家二世祖”的名頭。
所以世人皆知虞家只有二子,大公子遺世獨立,滿腹經綸,二公子插科打諢,草包一個。
走過棲霞學宮的下馬碑,赫然立著兩塊九尺高的石碑,上面刻著九十條《學子規》。
涵蓋日常起居的衣著服飾、課內聽講到課外複習、修學期間的行為舉止、禮儀規範。
洋洋灑灑三千九百六十八個大字,最不可理喻的一條是
——棲霞禁肉糜,修學期間食素,且過午不食。
我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因為我犯錯抄過100遍的《學子規》。
王敬之、虞旭堯包括其他一些世家子弟是有正式的課表,學問和武藝並重,還有定期的下山試煉,而我們這些沒有考試的子弟不同他們一個班級,美其名曰“預科班”,班內魚龍混雜。
入學的第一天,碰上班內大家在不學無術,討論同學中誰的相貌最為清秀?
大家一致認為只有臨安君王樟延(字敬之)和虞城居士虞弈琛(字旭堯)能一較高下。
聽說虞弈琛有個弟弟,便爭相來看我。
彼時我的臉上帶著未褪去的嬰兒肥,面色白淨,四肢瘦弱,手無縛雞之力。
看起來更像十來歲的男童,班內學子評價我是——長大了活脫脫一副病美人的模樣。
我怕他們看出破綻來,便拉了旁邊的人來擋,“媽呀,看猴子嗎?還讓不讓人活了?”
都當我是害羞,眾人鬨笑一番也都各玩各的去了。
我這才向我身邊的人一拱手,“在下商丘虞奕坤,幸會。”
想著自己隨口胡謅的名字有些菜,但是聽起來和哥哥還是一家人的。
我一抬頭便和麵前人的目光撞了個滿懷,稜角分明,磅礴大氣的五官,顴骨微凸,這個小生不是世人推崇的單薄美,恰到好處的力量感,竟好生俊俏......
見我肆無忌憚得打量他,他愣了片刻,“在下京都陸遠青。”
我隨他落座,他介紹了兩位朋友給我認識,趙晉、字錦陽,潯陽汪氏庶子汪非、字無暇。
這二人一個是江南小戶的獨子,一個是潯陽大戶的庶子。
卻一個性格溫吞、一個風風火火。
一個家中望子成龍、傾家蕩產送他遠學;
一個著文世家,卻出了個練武成痴的孩子。
而陸遠青是個地道的商人,他家陸氏的商鋪遍佈大成各地。
世人把商人分至下九類,但陸氏是富可敵國的存在。
這個陸遠青依舊連個表字都不曾起......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陸遠青說他向來無拘無束,這次也是出來散心的。
不便再追問下去,我簡單介紹了一下我的情況。
他一直追問我哥虞弈琛的事,說他十分敬佩虞城居士的才華。
聯想到剛剛他們比美,心中突然生出一絲怪異,應答也逐漸敷衍……
他不會,不會是有斷袖之癖吧???
同哥哥相比,預科班的課業很輕鬆,這些富家子弟閒暇時就是裝模作樣吟詩作對,再不就是在棲霞山裡亂竄,或者偷偷下山喝酒。
不過幾天,我就正式融入了棲霞學宮的預科班,插科打諢、胡作非為,樣樣在行。
那日陸遠青帶我們四個偷偷去鎮上喝酒,白日裡同欺男霸女的惡霸打了一架,回來已經是後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