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王大人醒了(第1/2 頁)
酥酥細雨敲打著院落裡的杜鵑花,柔和的微風悄悄地吹拂著蔥鬱的柳林,時不時落下幾片泛黃的葉子。
李堯大人查出那個度支司官員才是受賄行賄慣犯。
手裡掌握著宮裡的採買,大小回扣堆了滿滿一屋子,誰不上道不打點他,就以次充好,藉機剋扣他們。
因為王樟延查閱了去年他們度支司的考核記錄,此人就想打點一下吏部侍郎。
沒想到被王樟延呵斥,此人就心生怨念,荔枝是偷偷放在王家的馬車裡的,當時見吏部侍郎被人狀告,證據確鑿,也急忙落井下石。
雖知道情況沒有這麼簡單,但這個度支司官員在寫完口供的第二日,因恐懼害怕就上吊自殺了......
此案只得就此蓋棺定論。
藉著這個機會,將王樟延受賄一案重新攤開來講。
刑部尚書呈上來仁愛坊的憑證,證明薛蛟並未買過《蝴蝶戲蘭》,買的是另外一幅畫作。
有人提出異議,莫非是薛蛟不捨真跡,隨便找了一幅假的。
如此說來,無論禮輕禮重,吏部侍郎還是收了他的東西。
刑部尚書再次呈證:經宮廷畫師查驗,王家找到的那幅圖並非顧老所作,也並非仁愛坊買的,乃是王大人自己臨摹之作。
眾人一聽紛紛譁然,紛紛來找作畫者的印章。
右下角的一片油漬吸引了眾人注意,初看時只以為是髒汙,現將畫卷攤在光下一看。
赫然發現那是一枚印章的形狀,仔細辨認上面的字跡。
竟是“王氏敬之”。
王大人仰慕顧老作品,自己學著畫了一幅《蝴蝶戲蘭》。
卻又自覺比不得顧老技藝高超,不敢公然讓人比較,就用抹了油養護的印章蓋了蓋。
好一齣烏龍,可終於還了王大人清白......
眾官員心裡一陣輕嘆。
誰能想到他自己一時興起,隨手的一幅臨摹,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唯獨皇帝心裡一陣涼意:好一齣構陷,巧妙地利用細節。
若是王樟延沒有留印,他就是渾身是嘴他也說不清楚。
“給我查,查出薛蛟的背後之人!”
“究竟是誰,誰借他的熊心豹子膽,膽敢誣陷朝廷命官!”
“查出來,統統關起來,砍掉他們的頭!”
立在大殿裡的官員一陣發抖,紛紛低下了頭。
尤其是王家二房,腿抖如篩糠。
因為前兩天上疏王樟延畏罪服毒的正是他!
監察百官是否瀆職,乃侍御史職責所在,上書諫言義不容辭。
錯就錯在他當時動了歪心思,想要趁機落井下石。
他內心還在腹誹,皇帝年紀越大,脾氣越難琢磨,發火頻率越高,刑罰也越來越狠。
朝堂上一時鴉雀無聲,楚國雍站出來:
“啟稟皇上,真相水落石出,可還吏部侍郎一個清白了......”
皇帝轉身坐回龍椅上,“擬旨,吏部侍郎官復原職,賞貢米四十旦,金銀千兩,特准休沐。”
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楚卿你替朕安撫安撫,要王卿他好好養傷,回來朕有重任相托。”
查明貪汙乃子虛烏有,一切針對他的禁制就撤掉了,只不過他尚未醒來,只能先在楚家住下。
要入秋了,夜裡風大,便不能再開窗休息,一不小心就會著涼。
長歡起身去關窗,十方聽到了聲音,從門外疾步走過來。
待看清是長歡後,一直盯著她的動作,時不時還瞪她一眼,彷彿在看一個敵人。
王樟延昏迷這幾日,長歡一直衣不解帶地在旁邊照顧著。
大夫說這藥要煮兩個時辰,就絕對不會少一刻;
大夫說這藥要喝下去兩副,就絕對不會少一分;
任誰來看了,都挑不出長歡一點錯處。
風疹已經消去了不少,面色也漸漸紅潤。
從脈象上來看已無大礙,只是大夫也不知他為何還是不醒。
長歡剪了燭芯,轉身打算去加一壺熱水。
只見榻上隱約有人影晃動,長歡一個驚嚇沒拿穩手中的茶壺,踏著四分五裂的碎片長歡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榻邊。
看著甦醒過來,半支起身子的王樟延,長歡一時卻不知從何說起。
深深呼吸了兩口,才有些哽咽地問:“可有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