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公事公辦(第1/2 頁)
上午的時候,杜斌彬忙著在外面主持新進山移民的土地分配工作,下午回到指揮部問起趙驥回來沒,卻被告知隊長正在與山下來的人單獨談話。
杜斌彬好奇地前去查問,然後就被孫林避開其餘人彙報了蔣怡上山的事情。
杜斌彬是全程參與了當初擄走蔣怡的全過程的,也聽趙驥講過他在梁輝村拼著自己中彈救下蔣怡,蔣怡後來又在四明山為他治傷救命的事情,知道他倆是有過一段生死相扶的共同經歷的。
杜斌彬本以為他們二人的瓜葛也就僅此而已,縱有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懵懂情愫,也會隨著時間很快消散的,可如今蔣怡居然千里迢迢找上山來了,而趙驥也拎不清個輕重,竟選擇了蔣怡會面私話。
這要是讓人知道游擊隊長和保安隊長的妹妹糾纏不清的話,內部影響也太惡劣了!
“誒,教導員,隊長說誰也不準進去,誒,誒,教導員……”
火冒三丈的杜斌彬不顧孫林的阻攔衝了進去,一進門就看見蔣怡抱著趙驥在埋頭哭泣,這下自己最擔心的事情算是坐實了。
杜斌彬不及發火,先回身關上門,然後怒視著訕訕分開的二人問道:“怎麼回事兒?”
趙驥被撞破了與蔣怡的親密舉動,略帶尷尬地跟杜斌彬講述了蔣怡的請求。
“不行!我不同意!”杜斌彬斷然否決,“蔣良棟是我們的敵人,這一點不會因為蔣怡救過你就改變,天底下哪有游擊隊去救一個保安隊長的道理”。
趙驥被杜斌彬說得啞口無言,因為蔣良棟和自己的確存在著身份上的對立。
“天下當然有這樣的道理”,面對趙驥的蔣怡總是一副羞滴滴的小女兒態,面對杜斌彬可不會這樣,機靈聰慧的她立即就反唇駁斥,“趙驥在龍游被捕時,可是我哥哥救他出來的,天底下要是沒這個道理的話,哪他現在是怎麼活生生站在這裡的”。
因為趙驥當初嚴令曾曉不準透露自己和蔣家兄妹在龍游縣的事,所以杜斌彬並不知道這個細節。
唉,還真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趙驥無奈跟杜斌彬吐露了蔣良棟從警察一分所搭救自己的經過:“這些事曾曉都知道,他可以作證”。
這下輪到杜斌彬啞口無言了,他總不能耍無賴說我不管蔣良棟救沒救過趙驥,反正不準趙驥去救蔣良棟吧。
作為四明山游擊隊的教導員,杜斌彬思考再三後,終於決定以大局為重,勇敢地站出來替趙驥一起分擔責任:“要救蔣良棟也不是不行,但不能以你私人的身份去救,要救,就走組織程式救”。
“這事兒還能走程式?”
杜斌彬不理趙驥,轉頭嚴肅地看著蔣怡說:“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不答應就請恕我愛莫能助了”。
一聽哥哥獲救有望,蔣怡忙不迭地頻頻點頭:“答應,我答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好”,杜斌彬一字一頓地講到,“這次救出你哥哥以後,你要保證和趙驥永遠再不相見”。
“什麼!”蔣怡吃驚地後跌一步,險些沒能站住。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蔣怡在心中竭力吶喊,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做!
不理解!不甘心!但又無可奈何!
階級和陣營的天生對立使得趙驥和蔣怡在這個時代註定難以走到一起。
這個道理,趙驥懂,所以當初他才會毅然決然地不告而別。
這個道理,蔣怡其實也懂,只是她固執地懷揣著一份奢望,奢望趙驥有天會為了自己改變立場,雖然她也心知這是不可能的,但……但她就是不願放棄這份在旁人看來可謂幼稚的奢望。
蔣怡怔怔地看看杜斌彬又看看趙驥,沉默半晌後,才咬咬牙下定決心。
她深吸口氣,步履堅定地走到杜斌彬面前:“好,我答應你”。
說完,蔣怡轉身掩面而泣,她這一生從未哭得如此難過,今天,她總算切身體會了“傷心”的含義,是的,是心被人一刀刀剜颳著的那種傷痛。
這一刻,杜斌彬的心也軟了一下,他幾乎就要出口收回自己適才的那番話,但他最終還是沒能開得了口。
杜斌彬一言不發地強拉著趙驥走出門,把蔣怡一個人獨自留在屋裡。
四明山游擊隊是自己和趙驥、劉煥、曹路以及所有同志的心血,他們中的一些人已經為此獻出了生命,好不容易才艱難開啟局面,換來了周邊數縣百姓的新生活。
要怪,就怪這個人吃人的時代和命運的捉弄吧!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