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2 頁)

問道。

&esp;&esp;傅徵笑了笑，像是在敘述一件小事：“我在胡漠做過半年的俘虜。”

&esp;&esp;“什，什麼？”祁禛之大吃一驚。

&esp;&esp;傅徵敲了敲眉骨，認真地回想了一下：“應該是在十二年前，胡漠人南下的第二年，我在北關天昴鎮遇上了一夥胡漠殘兵。當時我身邊無親無友，天昴的要塞也被攻破，胡漠人俘虜興民回察拉爾鹽湖做開荒的奴隸，他們也抓走了我。”

&esp;&esp;祁禛之一時不忍：“抓走了你？你在察拉爾鹽湖待了半年？”

&esp;&esp;饒是紈絝子弟祁禛之，也知道察拉爾鹽湖是什麼地方。

&esp;&esp;幼年頑皮搗蛋時，哪個長輩沒用“胡漠人要把你捉去察拉爾鹽湖當苦力”這種能止小兒夜啼的話來嚇唬小孩？

&esp;&esp;那裡方圓數十里人跡罕至，是連巫蘭山的牛羊都未曾涉足的無人區。直到三十年前，胡漠王達阿汗在冠玉、北翟等地俘虜了上千興民，擄到察拉爾鹽湖耕地放牛，這片如沼澤般的塞上荒原才第一次有了人跡。

&esp;&esp;高高在上的胡漠貴族用長鞭驅使興民，像驅使家畜一般，壓榨他們的生命。

&esp;&esp;在察拉爾鹽湖能眺望見天浪山的山尖、巫蘭河的河谷，但唯獨看不到總塞的烽煙。

&esp;&esp;直到太和二十八年，傅徵率領四象營踏平了察拉爾的關哨，那數千名在鹽湖中便飽受摧殘的興民才算看見曙光。

&esp;&esp;沒人知道，傅徵是怎麼摸到這片胡漠腹地的，也沒人知道他是如何一路長驅直入，直搗虎穴的。

&esp;&esp;大興百姓說那是因為傅將軍神機妙算，是天上下凡的武曲星。也只有傅徵本人知道，沒有神機妙算，有的是在察拉爾鹽湖中受盡屈辱的半年。

&esp;&esp;暖閣裡明明很熱，祁禛之卻出了一身冷汗。

&esp;&esp;他想起了那年的自己。

&esp;&esp;太和二十八年，當時的祁二郎也不過剛及幼學。他被老威遠侯送進了書房，在燻著松香、掛著先聖墨寶的書桌前，不知人間疾苦的祁二郎和一眾紈絝子弟把請來的先生氣得吹鬍子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