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那年那樹那個人(第2/2 頁)
,陳更著手調好醬汁。
榨好新鮮果汁,擺好餐具,他轉身離開。
吱呀。
房門開啟,梁瀟雨頂著黑眼圈開始吃飯,雖然很累,可喝下鮮榨橙汁後,嘴角彎著盪漾起一抹甜意。
梁語冰看著妹妹沉浸在愛情的滋養中,忍不住笑道:“春天還沒來呢。”
梁瀟雨不甘示弱道:“燕子都成雙成對了。”
“長本事了,居然敢調笑我。”梁語冰喝著冰甜的藍莓汁,“單身怎麼了?這是為建設一級行星文明做貢獻。”
梁瀟雨美眸一眨,賊兮兮道:“我可是聽說那個劍眉星目的劉鴻對你陳情已久,姐姐如此嬌豔的一朵玫瑰,不考慮收下石榴裙?”
“討打!”梁語冰嗔怒道:“從哪裡聽來的風言風語。”
“唔,我視力10.0,沒瞎,那雙眼珠子就差扣下來做成監控安在你身上了。”梁瀟雨興奮起來,“姐弟戀嗎?這種戲份想想就好刺激。”
梁語冰沉默不語,只是叉著味道越來越合口的包子蘸起醬汁吃早餐。
許久。
她擦乾淨嘴角的醬汁,看著初升驕陽,說道:“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去尋找愛情,只是去愛,你的人生才真正開始。”
梁瀟雨看著姐姐戴上冰冷麵具,化身冷酷刑罰者離去,吃著鮮嫩爽口的蝦肉包,思索著剛才那句話。
醫療站總站。
陳更找到當時自己被核武炸的瀕死時治療的國醫聖手張老,請他去看看隴草。
張老帶著那套陪伴了自己大半輩子的金針,跟陳更走在路上。
路上,陳更本想帶著張老飛行過去,卻察覺到張老看著遠處迎著朝陽站崗的哨兵,眼含水霧,腳步不由地放慢下來。
許久,張老看見陳更安靜等著,笑道:“陳首長,實在不好意思啊,想起點事情。”
“不礙事,張老,以後叫我小陳就好,在您面前,我哪裡敢裝大尾巴狼。”陳更說著帶起張老,似清風般穿過山崗。
來到帳篷。
張老把脈良久後,用一根根金針插在隴草的竅穴裡,足足有一百零八根。
陳更心中驚訝,他作為體修,尤其是修行《龍象般若功》後,對於人體骨骼、肌肉、神經、血液、竅穴、筋脈等方面的研究不說功參造化,可也不算門外漢。百會、太陽、關元、曲骨……這些可都是死穴。
可隨後,更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
隴草的手指居然開始輕微抽動,松葉和奶奶捂緊嘴巴,不敢出聲。
十分鐘後,張老起針,隨後寫出一道方子,遞給陳更:“抓六十副,熬成湯藥,過濾掉藥渣,趁溫熱吞服,不要放涼,每天早晚兩次,前後半小時不要餵食喂水。這孩子是患上漸凍症,以前不好說,這兩年疑難雜症治的多了,這病也不算絕症了。”
陳更把張老的話翻譯給松葉和奶奶,她們兩人連連彎腰道謝,奶奶眼中熱淚不止,不知怎麼表達自己的感謝。
帶著張老回到醫療站總站,陳更抓好藥,從另一位老中醫那裡打聽到一條訊息。
路過張老辦公室,他默默敬禮。
“軍人殉國,魂佑疆土。”
張老的兒子叫張志明,天變時擔任狙擊檮杌的總負責人,在基地被偷襲後,啟動名為崑崙一號的核武壯烈犧牲。
走在路上,陳更覺得胸口有些沉悶。
這一刻。
他忽然清晰認識到,原來時代的悲哀一直都在,只是承受著的人沒有聲張,只在不經意間黯然神傷才亮起一瞬。
每個人都活的極不容易。
這場不知從何而起的天變,帶來的災難過於沉重。
每個人的記憶,猶如一座城市,時間腐蝕著一切,將高樓大廈和繁華街道逐漸沙化,如果不往前走,就會被沙子掩埋一切,所以只能往前走,即使淚流滿面,摧心剖肝。
一直以來,他堅定向前,偶爾回頭看看沙化的城市,可轉眼間,大地化為塵埃的列車,往日尚依稀可見的大廈玻璃和地面的路燈徹底消失不見。
努力的意義何在?
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如果能拿來換取那年夏末,在核桃樹下多停留一陣。
我想,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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