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幻境(第2/2 頁)

線卻彷彿蒙著磨砂紙一樣模糊。半晌他終於慢慢對準聚焦，四肢百骸的疼痛漸漸爬回神經末梢，卻連叫都叫不出來，滿口裡凝固的鐵腥。

他要死了。

然後他才遲鈍地意識到：“啊，我竟然沒死？”

漠塵看著自己的半個身體，隨後轉動眼珠看向了其餘的位置。

身為主體的女孩還在，只是他們在墜落的時候分開了，不過趙勝哪去了？

男孩磨磨蹭蹭地爬過去，但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動靜，一道身影出現在眼中，慢慢走近。

那是趙勝。

他遍體鱗傷且步伐緩慢，走到近前蹲下，盯住漠塵，身後拖著長長的血跡。

“你他媽怎麼還不去死？”漠塵一字一頓從牙縫中擠出聲音。

“心懷堅志者，必將度死生置外，迷離天已經成功了，我就等著你死。”趙勝說。

他猛地撲向男孩，趙勝五指指甲全部翻開，血肉模糊，就像剛從地獄裡爬出來血淋淋的魔鬼。

噗！”

漠塵噴出滿口血，被趙勝抓住脖子扔在地，毫不留情重錘在他不知道已經開裂了幾根的肋骨上。

又是一記拳縫擠壓血肉碎骨，五臟六腑彷彿被絞碎成泥，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

“為什麼壞我的事，啊？”趙勝厲聲吼道：“為什麼偏偏你要出現壞我的事？！”

漠塵頭破血流，面目猙獰，直接撕爛了對方的嘴，怒吼響徹迷離天：“因為你命就該絕！！”

趙勝咳著血俯在地上，漠塵想支起身，但卻因為只有上半身站不起來，胸骨已經顯現出了觸目驚心的微陷。然而在這個時候，疼痛已經從他的所有感官中退卻，只有狂熱的憤怒淹沒頭頂，將怒火灌注在全身上下每根血管裡；他幾乎是踉蹌著爬過去，發狠掐住趙勝脖子，死死地把他頭往地上、石頭上砸！

嘭！

嘭！！

每一聲砰響都伴隨著血花飛濺，趙勝已經發不出聲來，手指痙攣著抓住了漠塵咽喉，用盡所有力量掐住了脖子！

趙勝靠近漠塵那滿是血的臉，鮮血從他鼻翼汩汩流淌，每個字都包含著濃烈不加掩飾的惡意：

“從最開始你就註定了只在悲劇中扮演配角，漠塵……你只是個廢物。”

他們兩人無比近距離對視，漠塵十指全部刺進了趙勝脖頸，幾道鮮血順著指印蜿蜒而下。不過在這時候對他們來說，好像肉體上的任何傷害或痛苦都已經不算什麼了，漠塵暴戾兇悍的臉因為使力過度而扭曲，向邊上側了側頭，緩緩做出兩個口型。

——傻、逼。

最終，躺倒在地的女孩站起來了。

但沒有了之前的怒火，而是如厲鬼一樣的平淡。

許願是有代價的，而在此刻，代價就是他們的命，女孩已經先死了，可漠塵生前的本能卻在影響雙身屍。

此刻，這隻厲鬼眼中只有一件事：殺死趙勝，殺死趙勝，殺死趙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