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春不晚(第1/2 頁)
深宮向來無親情。
就像元孝文對元孝義和元鍇沒有一絲感情一樣,元南對於元孝文也沒有任何感情。
元孝文不喜床笫之歡,曾經有半年沒有翻過任何一個妃子的牌子。只有元南這麼一個嫡子,若是元孝文薨了,元南繼位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世子,大王喚您上殿。”
元南草草的應了一聲,他很討厭王貴,這個與自己差不多年齡的小宦官是父王不折不扣的心腹。
“元南,孤都聽韓少傅說過了,你這周的功課又是一塌糊塗,策論更是狗屁不通!”
元孝文板著臉,這次的策論題目是他親自出的,想看看自己這個嫡子如何看待天下局勢。結果只能說是狗屁不通。
元南低著頭,但是餘光看向了一旁的韓修。
“孤也不知你是愚笨還是頑劣,你可知韓少傅是何人,是孤都要請教的博學之士,屈尊來教你功課,你就學成這個樣子。”
老祭酒韓遂昌故去後,大梁學宮的祭酒一職由老人的長子韓修擔任,已經天命之年的韓修和胡寶象同為從一品,只是韓修任的是閒職,僅僅是少傅一職。
“回父王,兒臣實在愚笨。”
“蠢!”元孝文怒道,站起身,“孤給你魏地最好的老師,你卻幼稚的和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一般,連王貴都不如,實在是浪費孤這一番心血,即日起,就留在你的宮內,什麼時候韓少傅說你的功課有所長進,什麼時候再出宮!”
元南更討厭王貴了,明明王貴只是個閹人,在父王眼中自己都比不過那個閹人。
“大王,世子尚未及冠,不必如此苛刻吧。”
元孝文揮手製止了韓修的話,“韓少傅,這天下這麼亂,沒人會和孤一樣在乎他是不是個孩子,有沒有及冠,如果南兒能力就像這般,今日孤不罵他,日後必有刀劍加身啊。”
韓修不再言語,他清楚元孝文說的是對的,雖然深宮向來無親情,但是離了深宮,元南又該如何生存?
玉琅子入大梁了。
元孝文一紙密令宣他入宮,他從會稽千里迢迢入大梁面聖。
這位天心將軍幾乎沒打過什麼勝仗,敗仗倒是比比皆是,但是官階卻一路高升,剛剛又在邊境打了敗仗。
“臣玉琅子,參見大王。”
“玉將軍能猜出孤這次宣你有何事?”
“臣不知。”
“玉將軍就不怕孤效仿齊王借玉將軍人頭一用?”
冉恭煜的人頭剛剛被齊王當做令箭刺向夏國的城牆,就算玉琅子此時懷疑元孝文要用他的腦袋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大王要,那臣這顆腦袋大王拿去便是。”玉琅子認真道,沒有一絲玩笑的語氣,“大王授臣節鉞,臣無以回報,唯有報之以死。”
“玉將軍何必如此,孤只是和玉將軍說個玩笑罷了。孤召你入宮是有另事相托。”
元孝文手捧一把寶劍,“孤賜你魏王劍,見此劍如見孤面,望玉將軍在東境無往不利。”
玉琅子突然知道了元孝文召他入宮的目的。
元孝文要他守住會稽。
十年前他守住了長平,這次他也能守住會稽。他一生少有勝績卻步步高昇,因為他最擅守城。
“欸,你見過你大哥了嗎?”元孝文突然扭頭如是說。
今年的大梁格外的冷啊。
玉琳子扯了扯外衣,已經三月了還是有些溼冷,好像南方的瘴氣瀰漫到了大梁一般。方才弟弟玉琅子來看過自己,提了一句元孝文賜給他魏王劍的事情。之前溫北君出使咸陽之前也曾經來拜會過他,他隱隱約約猜到了元孝文的野心。
他已經身居尚書之位了,弟弟玉琅子也已經是二品將軍了,對於祖上並不顯赫的玉家已經足夠了,他沒必要搭上身家性命去和元孝文作這麼一場豪賭,他賭不起自己的一切。
他在大梁學宮度過了自己的青春,但他沒有選擇和溫九清一樣,去為千千萬萬戶開個太平。他早早的選擇了做一個從龍之臣,他是堅定不移的四王子黨,他承認那次自己賭對了。
元孝文真是一個可怕的男人,明明已經輸光了所有但是還能爬起來,重新站在權力的巔峰,玉琳子知道這個男人眼中根本沒有親情或者君臣之情,他根本不想和他們任何一位臣子有什麼美談,為了自己的野心他可以拋棄任何東西,就和齊王一樣。
玉琳子和自己的弟弟還是有些區別的,他常年站在大梁的朝堂之上,他比玉琅子要了解元孝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