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3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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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做了一個夢

&esp;&esp;夢中，我回到了高一，那時的我們還在國內上學，我在市裡的業餘學生樂團中拉小提琴。

&esp;&esp;樂團的座位是按照每年考試成績來排的，很不幸地，我坐在倒數第二排。正好在舞臺燈光的邊緣，被所有光輝隔絕的角落裡。

&esp;&esp;我的手中是一把5000塊的小提琴，上面的清漆泛著廉價的光。

&esp;&esp;我坐在樂團的人群中，大家都穿著差不多的襯衫，黑黢黢的連成一團。旁邊的同學心不在焉的把手機擱在譜架上，悄悄的刷著影片。

&esp;&esp;指揮今天很開心，說話的語氣裡都透著興奮和期盼。

&esp;&esp;“今天會有音樂學院的優秀獲獎學生來，我們很榮幸能和她一起排練協奏曲，大家都要認真起來。”

&esp;&esp;所謂協奏曲，基本上一整個樂團都是一個人的伴奏。

&esp;&esp;而他口中的優秀學生，就是許念安。

&esp;&esp;因為是排練，她只穿著普通的牛仔褲站在聚光燈下，可一旦開始演奏，就猶如神袛降臨。她手中的琴古樸深沉，是價值20萬的藝術品。她靈動的指尖在琴絃上輕快地跳躍，演奏出這個年紀的孩子們望而不可及的樂曲。看起來毫不費力，只有平庸的琴童們知道，這需要付出幾十年的努力才有可能做到。

&esp;&esp;可許念安不是努力的人。

&esp;&esp;她自己卻把這些天賜的禮物當成理所當然。

&esp;&esp;大概1小時前，在來劇院的路上，我抱著琴一言不發。

&esp;&esp;“你在不開心什麼？你拉成這樣樂團能要你已經很了不起了好不好。”她卻在一旁肆無忌憚的嘲笑我，坐在前座的父母親就像沒聽到一樣。“我告訴你，你們團很差，差到我都不想來跟你們合，又不是專業的團。”

&esp;&esp;“所以，別板個臉了。”她看著我的眼睛，捧著臉開心的笑著，“以你的水平，這輩子也就這一次能跟我合作了。”

&esp;&esp;我抿著嘴唇，眼前已經被淚水模糊一片。我知道她說的對，以我的水平能被選上樂團已經很不容易。可是，我的努力難道就比她少嗎？

&esp;&esp;憑什麼小提琴在我手中就像匹無法馴服的烈犬，

&esp;&esp;到底是憑什麼？

&esp;&esp;她看出來了我的窘迫，可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esp;&esp;“算合作嗎？不知道，可能算是伴奏吧，哈哈。”

&esp;&esp;“你就算一個音不拉，也沒人能聽出來，真好笑。”

&esp;&esp;她的話一直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我默默的坐在舞臺邊緣，盯著她的背影，心中升騰起某種扭曲的念頭。

&esp;&esp;我真想，一根一根地，把她的手指掰斷。

&esp;&esp;像對待人偶一般，讓她的每個關節逐一脫落。

&esp;&esp;再把她引以為傲的耳朵扯爛，把她好看的臉染得血肉模糊。

&esp;&esp;我想捅破她的鼓膜，讓她無法再聽到任何聲音，讓音樂從她的世界中徹底消失。

&esp;&esp;我要看她的表情，從優雅自信變得痛苦扭曲。

&esp;&esp;看她放生哭泣，看她跪地求饒。

&esp;&esp;我要看她痛的生不如死，看她失去一切。

&esp;&esp;看她像被折了翼的天鵝，從此只能在牢籠裡哀嚎著痛不欲生。

&esp;&esp;到那時，她能依靠的就剩下我一人。

&esp;&esp;我是被窗外的鳥鳴聲吵醒的。

&esp;&esp;隔壁的床鋪已經空了，我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草草洗簌過後，朝教室走去。

&esp;&esp;我們今年17歲，剛來這所高中插班讀高三下學期。這裡的高中一共有四年，也就是說，我和許念安還有一年半的時間要共處一室。

&esp;&esp;啊，真想快點長大。

&esp;&esp;剛進教室，我第一眼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