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第2/2 頁)

寒霜一字一句：

&esp;&esp;“不用逃了？”

&esp;&esp;怎麼突然就不用逃了？

&esp;&esp;腦海裡來自系統的智慧無機語調，難得暴露出了一點恐慌害怕的語氣：

&esp;&esp;“……因為，他已經來了。”

&esp;&esp;他已經來了。

&esp;&esp;在那隻白皙透明的漂亮足尖，違背誓言的擅自踏出了寢宮的一瞬間——他就已經來了。

&esp;&esp;霄寒霜有些緩慢的眨了眨眼。

&esp;&esp;‘他已經來了’這五個字，就像是某種魔咒一般，敲碎了霄寒霜原本習以為常、平靜無波的神色。

&esp;&esp;他冷淡的面容上慢慢皸裂出來了一種詫異、不滿、喜悅、失望相混合起來的複雜情緒——

&esp;&esp;像是火山爆發以後、由岩漿所凝結而成的遒勁成塊的大片大片的火成岩。又像是極其平坦的水面上，突然被扔進了一顆石子。

&esp;&esp;水紋順著水面，一圈又一圈，在他冷淡的面頰上漸漸盪漾開來。

&esp;&esp;他就用這副盪漾開來的神情，一瞬不瞬的看了面前的無盡叢林一會兒。

&esp;&esp;然後才很緩慢的輕輕扭動自己的眼珠，慢慢下移、慢慢下移、慢慢下移。

&esp;&esp;他沉默的垂著眼眸，往下挪動的眼珠終於看見了自己的腰肢上——不知何時環了上來了一雙緊實有力的肉色小臂。

&esp;&esp;那是一節怎樣的手臂。

&esp;&esp;它沾著還沒幹涸的新鮮殷紅色，滲著血腥腐爛的氣息。

&esp;&esp;可每每看見它，霄寒霜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情人間互相囈語的浪漫純粹。

&esp;&esp;顯得它既甜蜜、又恐怖。

&esp;&esp;兩條手臂的上端，各自連線著一隻手。

&esp;&esp;每隻手都長著五根整齊有力的手指，每一條手指竟然都是一樣的長度，不分拇指尾指。

&esp;&esp;這十根手指像是由頂尖工匠而統一精心雕琢出來的傑作。它們一模一樣的狹長、一模一樣的蠱人。

&esp;&esp;在晨曦樹梢下，這十根一模一樣的手指泛著攝人心魄的光澤，吐露出一種怪誕妖冶且虛幻不真切的、露水般的美。

&esp;&esp;這十根手指曾撫過霄寒霜的面頰，在深夜裡逼迫他仰起冷傲的頭顱，令他發出不合時宜的聲音；又曾經讓他的腳踝被纏緊了細而密的銀色長鏈，每一節每一寸都被強硬宣示了那個人的專屬所有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