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衛憫,我有點怕。(第1/2 頁)
地牢環境潮溼且陰暗,阮梨站在幾步之外,只能隱約看到黑暗之中一抹熟悉的身形輪廓,但又有些難以確定,因為那道身影比她記憶中的更加蒼白瘦削。
她在原地頓了幾秒,遲疑地走上前去,輕輕喚了一聲,“師兄?”
那人沒有回應,阮梨一顆心頓時便懸了起來,快步走近的同時也舉高了手裡用來照明的石燈,瑩瑩的光亮驅散了陰霾般的陰暗,囚牢中那道過分瘦削的身影也慢慢染上了顏色。
是衛憫。
他仍舊穿著那天染血的長袍,以一個極沒有安全感的姿勢蜷縮在石床的角落,散亂的鬢髮被幹涸的血跡凝在唇角,原本瑰麗動人的五官變得蒼白單薄,只有還在微微起伏的胸膛顯現出零星的生機。
伯甲把他扔在這裡,幾乎是任由他自生自滅的冷漠態度。
阮梨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將手從欄杆的空隙中伸進去,卻只能碰到衛憫的一點指尖。
一點溫度都沒有。
她霎時鼻酸,從來沒有見過衛憫如此虛弱的模樣,他一直都是強大地,穩穩地站在她的身後,阮梨有時累極了,覺得自己一點贏的希望都沒有,卻並不會因此感到害怕,因為知道自己身後還站著一個衛憫。
如今他卻倒下了。
“師兄,”阮梨小聲叫他,過了會兒,又說,“衛憫。”
“衛憫”,她聲音低低的,落在空曠的地面上激起淡淡的迴音,“我有點怕。”
被蒙拾和伯甲盯上的時候沒有害怕,發現自己早就與魔尊有過關聯時沒有害怕,如今看到衛憫虛弱地躺在這裡,卻實實在在地感覺到了一股從內心深處湧來的害怕。
被她攥住的指尖觸感冰涼,怎麼也無法為其染上溫度,阮梨小心翼翼地往他身體裡輸送著靈力,因為現在是在伯甲的地盤上,她不敢有什麼大動作,連靈力都是一小股一小股地往裡送,幫衛憫梳理他體內紊亂的經脈。
衛憫的傷勢很特殊,和嶽蔓幾人都不太相同,阮梨懷疑這是因為他最後時刻動用的那個陣法。
其實衛憫對陣法並沒有多瞭解,但他幾次使用的陣法都很玄妙特殊,不知是從哪裡學來的,阮梨還記得看到那個陣法時,伯甲和蒙拾的臉上都露出了驚愕的神色,或許伯甲會選擇把衛憫帶回魔域也跟那陣法有關。
阮梨斷斷續續地想了一通,幫助衛憫調息片刻便悄聲離開了。
那兩個獄卒在喝酒聊天,瞧見她回來,嘟嘟囔囔地嫌她磨蹭。
“新來的嘛,可能覺得挺有意思,用不了兩天就該喊著心煩了。”
高個的獄卒不以為意地接了話茬,一副倦懶的模樣。
阮梨主動湊過去,給桌上添了點早就準備好的魔域小吃,獻殷勤道,“我就是好奇,前輩,我剛剛巡邏的時候看到一個修士,咱地牢裡怎麼會有人類修士呢?”
吃吃喝喝的氛圍一起來,那兩個魔族的心情也舒暢了,話便多起來,很慷慨地為她這個“新來的”解惑。
“當然是咱們魔君弄來的,半死不活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斷氣,我去瞅了兩眼,小模樣倒是不錯,魔君可能是養著玩的。”
“魔君修習的那魔功不是需要……可能是想換口味了呢。”
阮梨故作不解地問,“那怎麼把人丟地牢了,咱魔君沒有其他吩咐嗎?”
“嘿,你還不知道吧?咱魔君是受著傷回來的,一回來就抓了幾個近侍閉關修煉去了,哪有工夫吩咐這些,就說讓我們好好看著,這不,送來地牢看著了。”
伯甲語焉不詳,其他魔族對人族修士又沒什麼好臉色,想都沒想就扔地牢裡了。
阮梨:“可我看他傷得挺重的,要是死在我們這兒了……魔君把他帶回來應該是想要他活著吧。”
她這麼一說,那兩個魔族有點發愣,連酒也喝不下去了,語氣中充滿了自我懷疑,“……是這樣嗎?”
轉念一想,又說,“我們就是個看門的,就算出事也怪不到我們頭上啊。”
阮梨欲言又止地說,“就是因為我們只是看門的,才好拿捏好處置啊,魔君一個不高興,我們就全完蛋。”
那倆魔族徹底聽傻眼了,像是預想到了他們的悽慘下場,頓時緊張起來,傻兮兮地問了句,“那怎麼辦?”
阮梨假裝嚴肅地說,“我看啊,得去專門問一問魔君身邊的人,問清楚這個人族修士到底該怎麼處理,屆時就算追究起來,也該把我們自己摘出去。”
她剛說完,那倆魔族立刻就厚著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