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蛤蟆草(第1/2 頁)
翌日一早,鶴衣就陪著雲苓越州城西最近的一處莊子。
這裡也算是周家的祖宅,這莊子的田地是祖產,從老侯爺的祖父那一輩起,這莊子就是周瓊這一支的。
經過好幾代人的努力,這莊子的田地拓寬了一半有餘,現如今足有六千畝的地,不過其中只有五千畝是良田,另外一千畝是山林地。
如今還沒開春,土地上面空蕩蕩的很是蕭條,不過一條可供兩輛馬車並行的土磚路很是乾淨氣派,從莊子口一直通向莊子背靠的西越山。
才到莊子口,就有兩個人攔下馬車,問道:“此處乃鎮西侯府的莊子,閒雜人等不能入內,你們打哪來,要找誰?”
鶴衣並不搭腔,只是將自己的腰牌在兩人眼前晃了晃。
兩人忙拱手作揖,“原來是管事來了!”
說著,又挪開了攔住的柵欄。
鶴衣一揮鞭子,馬車就沿著土磚路向裡行去。
雲苓透過車窗朝柵欄處望了望,就見方才問話的那兩人中,有一人手裡正高舉著一根竹竿,竹竿上頭綁著一面墨綠色的旗幟,上頭隱隱還畫著一隻飛翔的青鸞。
這是在通知莊子上的人?
果然,等鶴衣將馬車停在山腳下的時候,已經有不少莊戶正等在原地接客。
為首的中年人額頭有一道深可見骨的疤痕,如同一隻碩大的蜈蚣嵌進了肉裡,左邊的袖子空蕩蕩的。
他看見鶴衣,眯了眯眼,然後驚喜道:“可是小鶴子?”
鶴衣笑著跳下來了車,“徐叔,是我回來看看。”
中年人用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些年不見,你這小子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看著就喜人。”
又見鶴衣是坐在車轅上來的,中年人的目光不自覺望向馬車簾子。
鶴衣忙道:“徐叔,我陪著大小姐來尋餘爺爺說點事情,他今日可在莊子中。”
中年人聞言卻是眼神一暗,“在是在的,這冬日裡他也不愛出去,前幾日更是了風寒,咳嗽的厲害。”
他對周家的主子還是有幾分瞭解的,從來沒聽說過什麼大小姐,但見鶴衣這麼恭敬的態度,心中就知車中人的身份定然貴重。
餘莊頭現在咳嗽得厲害,委實不宜與這樣嬌貴的客人見面。
聽他這麼說,鶴衣便有些遲疑,就聽馬車裡雲苓的聲音響起,“無妨。”
明珠率先跳下了車。
迎面就撞見無數雙打量著自己的眼睛,雖說沒有明顯的惡意,但被這麼直白白地盯著,總是有些不舒服的。
“小姐,外頭冷,帶上幕籬。”
雲苓下了車,就見到了一群穿得灰撲撲的人,大部分都是身體有些缺憾的男子,剩下的則是一些幼童與一些面色愁苦的婦人。
而這些人的背後,則是高峻的大山。
許是不願意佔用良田,莊子上的房子都依山而建,甚至有些已經建在了半山腰處。
層層疊疊的樹木之下,這些混著茅草的土磚房子露出一點點的簷角,就像是林間雨後才冒出來的蘑菇,一簇簇看起來有些熱鬧。
但到底簡陋。
雲苓朝為首的中年人頷首示意,“我姓唐,今日來拜訪餘莊頭,還請先生帶路。”
徐思遠被她這一聲“先生”喚得發矇。
二十年了,自他投筆從戎後,從來沒有一個人喊過他先生。
其實,他從前在家鄉的村子的時候,也是當過一年私塾先生的,後面傷殘退役,也就在莊子裡教小孩子們認認字,寫寫自己的名字。
但孩子們也都喊他徐叔,從未喊過先生。
卻沒想到,這位小姐會這麼稱呼自己。
雲苓並不知道此人的過往。
她只是覺得此人雖然臉上有著恐怖的疤痕,身上也有殘疾,但實際上行走與說話之間似乎還有些章法,而此人的褲腿上還有幾滴墨水的痕跡,這才會這麼稱呼他。
“請跟我來。”
徐思遠在前頭帶路,一邊解釋道:“莊頭年紀大了,到了冬日就會咳嗽,這一咳嗽就止不住.......”
他怕得罪貴客,所以提前設防。
“可找大夫看過?”
徐思遠點頭,“看過的,就是吃了藥也不見好轉,每年冬天都這樣,莊頭也惱了,索性不看也不吃,就這麼生生熬著。”
他說著,就見貴客的腳步一頓。
竟是停下了腳步。
徐思遠臉上湧起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