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秘密(第2/3 頁)
這兩個鬢角已點綴數根白絲的男人耳畔。
促膝長談間,潘高樓才知道,隨便找一個有人的地方,當然打聽不到阿奈,因為當年華山腳下無所事事兩手空空的阿奈,如今早已變成了蕭奈何,“奈何橋前蕭奈何,從此酆都奈若何”的蕭奈何,早已傳遍天下,號稱只要他願意便不無不可治之病、無不可救之人的蕭奈何,慈悲聖手蕭奈何。
和三十年前一樣,兩人在一棵巨大柏樹下的草坪上席地而坐,草地上的菜只有兩道,一包藤椒花生,兩塊五香牛肉,二人皆是一手酒瓶,一手牛肉,大口的喝著、嚼著。
“什麼情況?”蕭奈何淡淡的問,
“當年我不是告訴你了嗎?你反而從沒信過,我本就是鐵拳山莊的少莊主,現在自然成了莊主,將來也一定會變成老莊主。”
潘高樓抿了口酒,微笑著說。
“我自然知道你是莊主,我問的是你的身體,現下雖然表面看起來神華內斂,氣血旺盛,但你自己應該可以清楚的感覺到緩慢流失的氣勁,每天子時一個時辰遍體生寒的滋味恐怕沒那麼舒服吧?照這樣下去,最多一年,你的功力一定會快速下滑,直至全失。”
蕭奈何擔憂道。
潘高樓聞言不禁滿臉苦澀,持著酒瓶的手輕顫,他深吸一口氣,狠狠的咬了口牛肉,並沒有答話,靜靜的看著蕭奈何,沉默了良久。
“被陰毒手法傷到?不像,更像是練功出了叉子。”
蕭奈何放下手中的牛肉,和當年一樣用潘高樓的袍角擦了擦手。
潘高樓楞了一下,三十年了,這昔日的無賴少年搖身一變成了名動天下的慈悲聖手,這無賴的習慣貌似和當下武林中傳言的區別有點大。
慈悲聖手蕭奈何,據說只救人不殺人,哪怕是最十惡不赦的惡棍,只要求到他,蕭奈何也一定會出手救治。只是聞聽身負重傷的採花大盜崔千彩,經他救治以後就變成了只能蹲著撒尿的假娘們兒,喝下“七步斷腸散”毒酒的蘭陵惡霸銅鐵頭瀕死有幸遇到慈悲聖手,被其兩根銀針就解了毒,只不過此後就變成了只能爬著走的可憐蟲,無良狀師錢萬嘴得了天花,服了蕭奈何一副藥就發了身大汗好了,餘生卻只能牙牙學語,智商永遠停留到了四歲。
請蕭奈何治病可能分文不取,也可能付出萬貫家財,然而迄今為止,這個一身青袍的男人仍是一隻藥箱,一枚虎撐行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亦或是鄉野的田間小路。
潘高樓放下手中的酒和牛肉,怔怔的看著蕭奈何,這當年和他一起在江湖的支流的支流邊的小溪裡學狗刨的老友,臉上的稜角比那時更分明瞭些,本就清澈的眼眸也比那時更亮了,聽說過慈悲聖手的醫術高明,萬萬沒想到能高到這般程度。
“我可以相信他嗎?可以相信嗎……”
潘高樓不停的拷問著自己的內心。
“而潘家的秘密真的可以永遠保守下去嗎?這世上到底有沒有不透風的牆?蕭奈何真的有能力解決我潘家的噩夢嗎?”
他不想讓自己四十多年的血汗在未來可以預見的一年裡付諸東流,更不想讓潘家的年輕人如同過去的三百年一樣在外受了欺負仍要忍氣吞聲,他咬了咬牙,對蕭奈何說:
“隨我來吧。”
蕭奈何緩步跟在潘高樓身後,二人穿過山莊的練功場,順著一條雜草重生的小徑來到一排背靠著山腳的茅屋前。
三個老人坐在草地上,斜倚著屋角的牆壁眯著眼睛甚是悠閒,竟在這夏日裡愜意的曬著太陽,不遠的水潭邊兩個同樣鬚髮皆白的老人正悠然釣著魚。
“坐在牆邊中間的是家父潘清仁,他左側的是我二叔潘清義,右側是四叔潘清智,釣魚的那兩位穿黑袍的是我三叔潘清禮,著灰袍的是五叔潘清信。”
潘高樓小聲的介紹。
蕭奈何聞言不禁瞪大了雙眼,昔年威震黃河兩岸的潘氏五俠如今竟成了此般模樣?以他的眼光當然可以看出這五位老人的身上全無內力流動,他看不出內力流動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根本沒有內力,另一種則是對方武功像自己恩師陶忘機一般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而據他對潘家撼山拳的瞭解,這五位老人顯然不可能屬於後者。
潘高樓滿臉肅容,輕輕的走到斜靠著牆角的三位老人面前,輕聲說:
“父親,二叔,四叔,高樓有事請示!”
潘清仁撩起眼皮,眼睛渾濁而無神,道:
“我與你四位叔叔二十餘年前已不問家族事務,這你是知道的,況且,不管家族發生什麼事,我們也無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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