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對弈(第2/3 頁)
有回答,分開人群走了進去,第一眼就看到了仍舊抱著腦袋蹲在牆角的玄空,為了避免傷人,這小子一直沒用內功抵抗,只是用雙手抱頭被動防守。他旁邊站著兩名女子,一名正是賀瑤,另一名身著翠綠色棉袍,頭上插著一把式樣稍顯陳舊的鳳頭釵。這綠袍女子杏眼圓睜、滿臉寒霜,任賀瑤拉著她的手不停搖晃撒嬌,仍是抿著嘴唇一句話也不說。
秦塞走過去,看著這既熟悉又陌生一臉怒氣的面龐,輕聲道:
“婉兒姐姐,可還記得金明池畔的桂天元嗎?”
那飄著清晰檀香的鳳頭釵猛的一震,綠袍女子瞪大的雙眼看向秦塞,看了良久,遲疑道:
“你是?秦塞?”
秦塞臉上的笑容立時更加濃郁了,稜角分明的唇角微微上揚,讓一群女學生看的芳心亂跳,一旁的賀瑤先是臉上泛起異彩,繼而怒目而視。使勁兒在秦塞的腰眼擰了一把,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道:
“你和婉兒姐姐什麼關係,看到我都沒見你笑的這般燦爛?”
秦塞輕輕的拍了拍這發洩不滿的小手,溫言道:
“那個總是一臉沉靜,看似對任何事都不關心的男人,已逾不惑,至今未娶,平時裡卻仍要假裝高冷,而今已私下偷偷尋了那襲翠綠羅裙整整十年。婉兒姐姐,你知道嗎?”
綠袍女子臉上的寒霜漸漸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淺淡到幾乎難以察覺的微笑和緬懷,令人奇怪的是,這微笑和緬懷竟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疼,此時那張似笑未笑的粉面默然的滾落兩顆晶瑩的淚珠,秦塞身後趕來助拳的幾名學子看的心也要碎了,這天殺的竟惹得金院長此般模樣,定是做過更加喪盡天良的勾當,一會兒出了這雛鳳苑定要堵上他罵個痛快。
十年前的夏天,除了用籮筐浸在井中那些來自杏花營的大西瓜外,最能讓八歲小秦塞鐘意的解暑小食就是冰鎮蓮子杏仁茶。磨好的蓮子杏仁茶,加冰糖煮熟後,放入冰窖中冰鎮兩個時辰,輕嘬一口,那股子沁涼總能瞬間驅走夏日的炎熱與煩躁。金明池畔的老馬家杏仁茶雖無什麼祖傳秘方,卻一直是老汴京人最鍾情的,據說即便是宮裡的娘娘也會偶爾差使小太監趕來帶走幾碗解饞。
具體從那一天開始,十年後的秦塞已記不真切,牽著他的小手一路步行到金明池畔買杏仁茶的人由三師兄變成了二師兄。和三師兄的粗線條不同,二師兄對時間的要求非常精準,每天都是申時一刻帶著秦塞出門,步履匆匆,繞過金明池石碑開始放緩腳步,輕輕抖一下衣袍,面帶笑容的走向杏仁茶攤。時間久了,秦塞發現二師兄買杏仁茶時偶爾會和一個身著翠綠羅裙的姐姐輕聲聊上幾句,每次和這位姐姐聊過天,在回家的路上二師兄的興致總是特別高漲,有時甚至會哼上幾句跑了調的小曲。
後來,一向笨手笨腳的二師兄親手將一根據說沉放了三十年的老山檀打磨成了一支鳳頭釵,而這隻鳳頭釵在打磨好的第二天就插在了這位名叫金婉兒的翠裙姐姐的髮髻上,秦塞把這事說與二師孃後,二師孃笑道:
“這塊木頭終於要開竅了!”
不知道具體從哪一天開始,桂天元帶著秦塞買杏仁茶的時候會順便帶上棋罐兒,給秦塞買好杏仁茶會順便在金明池畔的黃藤酒樓教綠裙姑娘下一個時辰左右的圍棋,二人下棋的時候,多數是桂天元一聲不響的喝著黃藤酒,金婉兒輕抿著嘴溫柔的看著面前這個比自己大了近二十歲的男人。這在酒樓下棋的習慣桂天元和金婉兒大概持續了兩個月左右,而桂天元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每一次都會帶上秦塞,秦塞則一直很納悶,二師兄每天和婉兒姐姐這般棋力羸弱之極的人下棋到底圖個啥。
即便是當時僅八歲的秦塞也能看得出來,婉兒姐姐似乎也不是真的喜歡下棋,每次下棋她盯著二師兄的時間明顯比看棋盤的時間多的多,而且總感覺看二師兄的眼神比看其他人的時候多了點什麼東西,直到後來聽了二師孃的解釋秦塞才知道,那種東西叫期待。
再後來金婉兒的父親金斌致仕還鄉,秦塞就再也沒見過這位身上總是飄著淡淡檀香的漂亮姐姐。他們走的這天,桂天元一整天都若無其事,舉手投足都和平日一樣的雲淡風輕,但當天晚間,跑到他院子裡練棋的秦塞透過門縫看到了他蹲在牆角痛哭流涕,對各類暗器早 已做到聽風辯位的天元先生竟沒發現自己房門外有一個八歲孩童在隔著門縫偷看。
三無齋裡的人都知道,桂天元這些年一直在默默關心著金婉兒,從這綠裙姑娘離開汴京城第一天他就知道去處,卻仍是如同當年一樣始終未站到姑娘面前主動把那句話說出口。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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