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失控(第3/3 頁)

明知道他的身體狀況等不得。

可是因為顏若白的事，他們不得不返程。

突然蘇沐秋的面頰溼了，抬手去摸。

“眼淚!”

黑曼陀羅曾對蘇沐秋說過，植物突變者的淚腺退化，不可能有眼淚，看來還是有淚腺，只是屬於人類的一些基本能力退化了。

那麼人類還能稱之為人類嗎？從前蘇沐秋一直認為保留人的感情，不失人性，他就是人。

可是他的身體，每天都在發生變化，植物人還會有情感跟人性嗎？

他真的不確定，不過就算蘇沐秋真的植物化，他對林墨夏的依賴性始終不會變。

如果現下的異人沒有了情感，只剩下佔有慾，那人類上千年奠定的社會秩序，會一點點瓦解吧！

蘇沐秋幾滴眼淚順著面頰流下，滴在乾涸的沙子上。

瞬間滲入，什麼都沒有留下，眼淚落地後瞬間蒸發。

“能感應到他的方位嗎？”

‘不能，那不是我擅長的，他嗜血期還沒過去，這都多久了。’

“他身體只有獸基因，沒有植物基因，雖然我的修復酶，但是很少，怕是頂不了多久，也許一年，也許八個月，他就要獸化。”

‘獸化，也沒事啊！獸化不也還是他。’

“不一樣，我深知跟別人‘分享’愛人的痛苦，我不想他也經歷這種痛苦。”

此時蘇沐秋傷心真的很傷心，只是他的淚腺退化，分泌不出眼淚。

林墨夏發洩過的空地，面目全非，沒有一塊是完整的，土地焦灼一片。

筆直跪在乾裂的地面。

眼部充血，面龐青紫。

發狂後林墨夏身高拔高至兩米，渾身血肉模糊，鱗片瘋長。

‘很牴觸我。’

“你能從我的身體裡出去嗎？我求求你。”

“求求你從我的身體裡出去。”

‘哈哈哈，沒我你早死了，現在求我出去，離開你我連意識都沒有，最多算是一把骨灰，那樣現在舒服啊!’

‘我跟你融合度很高，或者說，你這具身體，這臉，我倒是很鐘意。’

‘對了，還有他，他很特別。’

“閉嘴啊你。”

‘這就惱羞成怒了，他的學長，也就是他那個疑似前任，對他傷害那麼大，明明是立場敵對，但是叫他學長時還用那麼溫柔的口氣。’

“不要說了，你能不能閉嘴。”

‘這是事實好吧！他跟在一起是因為感情嗎？你自己都不確定吧！一株植物怎麼會有感情，就算以前有，現在呢？你還確定嗎？’

林墨夏意識渙散，神情恍惚。

眼中帶怨，眼角已經有血絲了，彷彿全世界都在與他為敵。

‘對，就是這樣，世界上所有人，都在窺視著你的愛人，他們都想從你身邊把他帶走。’

‘顏莫琛，顏若白，對了還有蘇諾，他們都想著搶走你最愛的人。’

林墨夏雙手抱頭，撕歇底裡的喊叫，彷彿一隻野獸。

蘇沐秋從身後抱住他，由於哭過，聲音低喃:“放鬆，把火氣壓下去，不要讓‘他’乘機操控你。”

找來之前胡夫告訴他，這個區域有兩股意識，這裡只有林墨夏，說明是他體內萌生出來了另一股意識，應該是最近幾天萌生處的。

或者說只有在林墨夏生氣的時候，‘他’才會出來。

‘宿主‘他’很弱，畢竟他在融入林墨夏前，只是一盒骨灰。’

“小墨。”

他從背後抱著林墨夏，蘇沐秋感覺他怎麼又長高了一些，對方跪著都跟他一般高了。

“他是不是長高了。”

‘沒錯，骨骼二次發育。’

蘇沐秋轉到林墨夏正面，與他對視。

眼神空洞，佈滿血絲，彷彿被世界拋棄了一般，他就像一隻斷了翼，怎麼努力都飛不起來的雄鷹。

“林墨夏，醒過來，再不醒我就走了。”

林墨夏環住蘇沐秋的腰身，只是他眼神木訥，毫無生氣，蘇沐秋都被他這股氣勢嚇愣了。

蘇沐秋愣神的時間，當他雙腳離地，本能的環住林墨夏的脖子。

二人鼻尖相碰，蘇沐秋回過神了。

“放我下去。”

其實蘇沐秋很不喜歡這種懸空感，很怕會掉下去，不過林墨夏是他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