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乘內亂苻洛滅代 徙種人長子鎮鄴(壬)(第2/3 頁)
聞賀蘭部世子來一驚,繼而大喜,向燕鳳道:“先生!賀蘭部世子至,先生所教我存亡繼絕,立代王什翼犍世子,仍使其統塞外賀蘭、獨孤等部之謀,今可成也!”
燕鳳已然冷靜,道:“誠然!然不知賀蘭世子之來,所為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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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賀蘭訥已入,見帳中尚有他人,不禁一驚,不便細瞧其人,即近前向苻洛拱手道:“在下賀蘭部世子賀蘭訥,奉家父之命,來見大將軍!”
苻洛指燕鳳道:“此太原王先生也,適來以代王什翼犍已卒,教我存亡繼絕之事。不知賀蘭世子來此何為?”
賀蘭訥道:“家父疑先代王之死,事出蹊蹺,在下本奉先代王世子命,將為之赴上郡出使大將軍,然家父疑先王之死不尋常,乃命在下先來盛樂,欲探知先王致死之由!不意大將軍已率大軍至此圍城,在下便免上郡之行,無須為先王世子作說客,豈不美哉!乃至營門求見大將軍……所欲進言於大將軍者,卻正是——此先生所言!”言罷,賀蘭訥看向燕鳳與慕容鶯,心中已明白。
燕鳳本亦疑拓跋什翼犍之死,乃佯裝愕然道:“賀蘭大人以為先代王致死之由,非不堪窟咄圍城久,其世子不肯去,乃自刎哉?”
“然!”賀蘭訥道,並看向苻洛。
苻洛道:“如是!則代王之死有蹊蹺,非為窟咄攻殺!其世子已至貴部……難不成——”
賀蘭訥道:“家父以為,先代王世子——或竟為冒頓單于弒父奪位之事!”
“啊?!”慕容鶯不禁驚撥出聲。
燕鳳亦心驚,喟然道:“亂世人心不可測,況草原自古無人倫。我聞拓跋世子幼讀儒書,代王尚為之延請雁門燕鳳為師,不意今竟或為無君無父之人!此真堪呼蒼天!然賀蘭大人,何以竟有此猜疑?”
賀蘭訥道:“家父以為,其奔赴我部時,雖痛哭流涕,而實不甚悲,有意扮作哀傷而已!家父以其道先王已死,而代王綠玉扳指在其手上戴,便稱為陛下,彼竟毫不謙遜,安然受之,便以卿呼家父與我,不復稱為岳父及阿兄!我以君臣當如是,初不疑有他,後家父與我談及,方知其既為讀聖賢之言者,不當如此,況父死未葬,豈不應格外謙遜哉?然其無之!前向其師燕鳳攜妻至,拓跋世子視鳳妻,至於目不轉睛!愛美之心人皆有,然拓跋世子尚在熱喪之中,如何便不能剋制好色之情?且鳳妻中山公主乃已嫁之婦,如此覬覦人妻,豈非大不肖?拓跋世子我之妹婿,本不當宣揚其醜,然如是我父子既知其秉性,不得不疑其或更有滅絕人倫之事!家父因此,乃命我先來此,只為探知先代王之死實情,免為不忠不智之事!”
苻洛道:“盛樂指日可下,我亦聞代王拓跋什翼犍已死,總以為必是為其弟窟咄所弒,不意其中,或另有隱情!”
賀蘭訥道:“拓跋世子離盛樂奔我部時,便道先王已死,其時盛樂尚未為窟咄攻破。故先王之死,除非病亡,乃可諉罪窟咄,以其若不圍城,先王或不至不治身亡。拓跋世子道其父乃自刎而死,若其所言不盡不實,先王非自殺,而其世子不顧舍妹即其妻,竟孤身攜代王綠玉扳指遁逃至我部,便自居為代王,是欲以舍妹陷在城中,脅迫我父子為其攻窟咄,助其復國哉?其心亦是可誅!後家父以其見燕鳳妻而流露不肖秉性,乃疑先王之死,未必非冒頓弒父奪位之事!”
苻洛道:“王先生尚勸我敗窟咄取盛樂之後,仍援立代王什翼犍世子為代北之主!若果如賀蘭大人所疑,則此拓跋世子,如何可扶立?尚須從長計議。”
三
不日,秦軍攻破盛樂。以拓跋窟咄負隅頑抗,苻洛生擒之,便欲以其反叛,就地斬首示眾。燕鳳諫阻道:“大將軍,窟咄亦一方之主,當押赴長安,交大秦陛下定奪,豈可私自處置?”苻洛乃命將窟咄收押。
窟咄猶大言,道:“苻洛!若汝不急來,使我據盛樂久,諸部畏服,便不是旬日可下我城!我便穩作代北之主矣!汝不過秦一鎮將,亦驅使我如奴隸,我草原豪傑,如何能服?”
燕鳳問窟咄道:“拓跋雁門,先代王究竟如何而死?”
窟咄道:“我不知。我破城之後,入宮中王兄寢室,王兄已橫屍床榻,頸間有刀傷,似自刎又不甚似!右手拇指之上,代王綠玉扳指已不見,未必不是為人所害!”
燕鳳轉向苻洛道:“大將軍!便請驗屍。”
苻洛道:“那是自然,否則我歸國之後,無法向天王陛下交代!”乃攜燕鳳、賀蘭訥,齊至王宮中代王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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