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得麟兒陳氏喜慶 追往事蕭沈艱難(乙)(第2/11 頁)
忿,便慫恿晉惠帝親征鄴城,他自然以朝中執政身份隨徵指揮,琅琊王、王導亦隨在軍中。
本來皇帝親征,司馬穎衡以忠君名義,無從抵抗,惟束手請罪,待死而已,且朝廷軍容齊整,聲勢浩大,成都王以為必不敵,遂與僚屬議是否白衣出城請罪。丞相左長史盧志卻道,“大王無私心,天下皆知!然主上受蔽於東海王,因此親征大王。若坦然釋兵面聖,必受制於人,而受東海王之害!不如拼死一搏,以觀後效!且太妃年邁,大王孝子,豈忍陣前受縛,而貽太妃以憂乎?!”成都王以為然,遂命大將石越率軍出戰,迎擊朝廷臺軍於黃河以南之蕩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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蕩陰之戰,臺軍大敗,惠帝御車亦受箭。惠帝驚懼,乃下車步走。大兵席捲,有人不識御袍,揮刀砍向惠帝。侍中嵇紹見狀,立擋惠帝身前,血濺御袍而死。幸石越關注御車所在,堪堪接著惠帝。惠帝肥胖,不能騎馬,石越軍中無馬車,便把惠帝救上輜重牛車,送至鄴城。
成都王好不得意,暗自慶幸未降,與皇兄惠帝見禮後,見帝滿身血汙,便命人與更衣。更衣罷,惠帝卻指換下御袍,囑咐更衣人,“此嵇侍中血,勿浣去!”盧志聞言,出而悲嘆,“誰言主上痴,‘此嵇侍中血’!嵇康之子嵇延祖,果然有乃父之風!”
朝廷軍既敗,東海王狼狽逃歸封地東海,琅琊王、王導不及逃,雙雙被俘。成都王因其母不願離鄴,拒絕朝中大臣請他奉惠帝回都主事之請求,仍居鄴城以丞相身份遙控朝政。朝中無人主持,公卿大臣便請東海王仍赴都以司空主事。東海王返洛,立命其弟幷州刺史司馬騰為冀州刺史,率軍出井陘,與受旨自幽州治所薊城出兵的平北將軍王浚合兵一處,共攻鄴城。
此番因王浚軍中有段部鮮卑騎兵,成都王大敗,狼狽奉惠帝與其母成都太妃逃往洛陽。鮮卑騎兵在繁華都會鄴城燒殺搶掠,不僅搶物,亦搶人,城中女子不及逃亡,大抵被擄。
王浚初不制止,後以擄掠女子甚多,恐於己名聲不利,且他到底出身一流士族名門太原王氏,其父王沈雖是出賣魏主曹髦的不忠之臣,畢竟也是儒學之士,其時華夷大防在士大夫中深入人心,他亦飽學,雖利用鮮卑,不忍太多華夏女子為胡奴,乃下令禁止掠人。鮮卑騎兵欲保全戰利品,他們本屬僱傭兵一類,向來亦不甚聽命於作為僱主晉朝代表的平北將軍王浚,但其首領段務塵亦強調了禁令之後,便不敢不聽,又捨不得如花女子,最終將所擄八千漢人女子,通通推入了漳水之中,漳水為之不流!西晉末年至南渡後數十年間,北方中原持續大亂,而人民之塗炭,淪為屠殺物件,自此而始。
鄴城被破之際,成都王奉惠帝與其母狼狽先逃,琅琊王與王導卻陷在城中,一時未能逃出。王浚北歸,為其兄操控朝廷由幷州刺史改任冀州刺史的東嬴公司馬騰入居鄴城,坐實為冀州刺史,而將面臨匈奴漢國嚴重威脅,人民或死或逃,甚至被司馬騰擄掠至冀州出售的這樣一個爛攤子的幷州,交到了劉琨手上。劉琨隻身赴任,州城晉陽孤危,不得已乃依靠鮮卑拓跋部大人拓跋猗盧,以抗衡本為幷州匈奴左部帥的漢國主劉淵。
東海王卻以其弟攻鄴有功,授意人上表為之請封,於是東嬴公進爵為新蔡王。司馬騰甚貪,知此前隨惠帝親征戰敗被俘的朝中貴人宗王侯伯,當尚有仍在城中未及逃出者,以為奇貨可居,不但可以利用他們揭發成都王罪行,亦可換取贖金,於是下令貴人不得出城,命環繞鄴城之漳水諸渡口嚴查。
王導雖襲其父子爵在身,畢竟名位未顯無人識,不愁逃出,只急壞了琅琊王司馬睿。王導想出一計,以商賈可自由出入鄴城,暢通於渡口,而商賈身份甚賤,服飾與士大夫有別,貴人所不齒,故扮作商賈,自可逃出;惟琅琊王生長王府,未經世事,扮作商賈恐亦遭人懷疑,乃讓扮作其僕,囑其勿言語。二人喬裝打扮,同行至渡。因禁令只針對貴人,守卒雖疑二人身份,但見王導忽然發怒,鞭笞其僕,罵以“若非汝遲遲,便不至天黑”之語,因白晝禁令較松,不一一盤問,守卒便失笑,信以為真,放了二人過河。
二人回到洛陽,自蕩陰之戰而後,可謂同生共死,感情愈加深厚,琅琊王此後,凡事皆與王導商量問計。成都王恐東海王不容,不敢入洛陽,奉惠帝與老母、二兒逃入關中,投靠了河間王司馬顒。東海王恐河間王挾天子以令諸侯,便又忙於討伐長安。
其時洛陽四郊多壘,劉淵在平陽虎視眈眈,東萊漢人王彌與上黨羯人石勒,亦各崛起為青州與河北之大勢力,威脅朝廷與中原州郡。王導便勸琅琊王早做打算,離開洛陽到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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