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西河風起暗朝陽 參合詭譎驚道明(己)(第2/3 頁)
向二人,卻甚分明,看到突出稍在前的黑衣人拓跋寔,便心道:“代國世子人物亦可嘉!”轉而看向坐騎落後代國世子半步的世子太傅燕鳳,慕容鶯立刻心中一動,忍不住直撥出聲:“此人——此人我見過!”
好在車內無第二人,慕容鶯雖一見燕鳳,便有似曾相識之感慨,但亦未忘形,所以雖然驚撥出聲,在車外人聽來,並不分明。紫貂靠向車門道:“公主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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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鶯定定神,道:“紫貂上車來。”紫貂便掀起紗簾,登車而入。
拓跋寔、燕鳳已勒馬讓至路旁,拱手佇立,俾使燕國貴賓行至面前,方與之偕行上臺。拓跋修說一聲請,便策馬於道側,當先引路。慕容垂、崔宏隨之跟進,然後便是中山公主坐車。
適才侍立車旁的婢女掀簾登車之際,拓跋寔、燕鳳雙雙看向馬車門,雖是一閃而過,卻也將車中人看得分明,乃是一小身量少女,因相距尚遠,面貌自然是模糊的。此時見馬車駛過,二人看著車窗,不免想象車中人。
四
兩國人眾浩浩蕩蕩,上了湖西土臺背向湖水的後坡,馬蹄踏著平整的上臺礫石路,嘚嘚作響。上臺路較之臺下古道窄了不少,外側亦植楊樹,臺體一邊則日照不至,故比在大路上時,便陰涼了許多。眾人隊伍收窄,魚貫而行,到了臺頂。
臺下東面煙波浩淼,風光無限,清風拂水,日影在水面跳躍,波光粼粼,鷗鳥飛翔,時而三三兩兩聚集,又散開,或比翼齊飛。崔宏見此美景,不禁開口大讚:“美哉!見此曠遠綿邈,天地開闊,山光水色,飛羽無樊籠之羈,金鱗有海闊之憑,真堪樂死此間!”
一言既出,崔宏立覺不妥,此番乃兩國和親盛事,自身任和親副使銜命而來,當多道喜慶語,奈何說出一死字!於是不得不畫蛇添足地又說了數聲美哉,見眾人並未察覺他不慎道出一死字,而是無論燕國人眾與代國平北公所率人眾,乃至甫下臺相迎的代國世子所率人眾,都各自在看那大好風景,也就閉口不再言語。
忽人群中一名代國百夫長拱手過頭,衝著慕容垂高聲道:“吳王殿下,我等聞中山公主乃我鮮卑——不!是天下第一美人!貴國慕容部鮮卑,善歌舞聞名天下。我等草原人只知騎馬射獵,於歌舞之道可謂一竅不通!我等聞中山公主來歸鄙國大王,喜不可言!於此相待之日,我等私心竊語,痴心妄想,雖知公主與大王尚未完婚,自然不可現身示眾!然我等久慕貴國善歌舞之名,冒死請吳王殿下恩准,請公主殿下開金口,當此無限風光,值此良辰好景,兩國和親相會於此,我等賤人有幸奉命相迎候於此,不揣冒昧,無禮莽撞之至,冒死請命,請公主歌一曲!若聞綸音,我等死也甘心!”
此人若為中原華人,欲請和親公主於未見其中原國主之先,先歌一曲饗眾,便是死罪!然草原人天性淳樸,不拘君臣上下形跡,無中原禮教大防,且燕國乃慕容部建立,與代國代王之部落拓跋部一般為鮮卑,雖慕容部華化甚深,不似拓跋部仍是淳古之風,但遊牧漁獵之群的純樸風俗,與尚武耿介直爽之鮮卑人心性,卻也並未喪失。何況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己女美名滿天下,此輩代國百夫長之類,亦小小代國之人傑,尤其出頭請命者言辭懇切,話語得體,慕容垂倒不好拒絕,只沉吟不已,想著代國世子與平北公當呵斥此人,則自身不必多言,免傷威重。
不想拓跋寔與拓跋修皆無言,慕容垂乃看向副使崔宏。崔宏會意,但他卻心懷建立鮮卑四國同盟之構想,此人一口一個鮮卑,正是天下鮮卑一家之義!若循此進路,到平城之後,若使中山公主於與代王行大禮之後,當眾歌舞,便可收草原諸部與代國與國人心,豈不絕妙!今公主未與代王完婚,衡以中原禮教大防,當不但不與代人相見,亦不可與代人言語,然此舉可大得代人歡心,且草原人並不以禮教為大防,歷來部落首領夫人,當眾歌舞並非鮮見,衡以入鄉隨俗,亦不當拒絕。崔宏思慮再三,最後想著慕容垂若不願其女當眾作歌,便應直截了當拒絕,而不是徵詢己身意見,何況一路上大事小情,慕容垂以和親之議出自他崔宏,大抵並不與之商議,便自行其是,如今示意相詢,不過是想他崔宏乃河北大儒,欲知衡以禮教是否妥當耳。崔宏慮及於此,乃開口道:“代人盛情難卻……”
慕容垂痛惜愛女和親嫁衰翁,知其自幼喜歌善舞,如今命舛,陷於無可奈何之苦境,若其願意,當下使其作歌,或便能一時舒心,大暢愁懷,豈不甚好!於是慕容垂轉頭向馬車中道:“鶯兒,汝意下如何?”
慕容鶯於車中答道:“甚好!”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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