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鳳來儀議事(下)(第1/2 頁)
任甲子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什麼時候六陳行中的金爐社敢對於一位堂堂糧行大掌櫃如此放肆?之前見了他手下的小掌櫃都是一口一個老爺!
該死的什麼振威軍!他們一來,所有的東西都亂套了!
眼前正是所謂的眾怒難犯,任甲子不得不強制壓下心中的狂怒,臉上露出了假笑,“之前確實是我們糧行有錯在先,可是各位也要理解,那時候堡裡真正主事的是商會和四大姓,我們糧行也是寄人籬下嘛。”
見到任甲子態度有所緩和,易水大師也揮手示意金爐社的眾人暫時安靜一下,畢竟現在是在鳳來儀的大堂裡,在太平堡,不給喵小小面子的人通常活不過三天。
“任掌櫃,不管你們糧行打算怎麼辦,我們金爐社都沒什麼興趣,”易水大師給出了自己最終的答覆,“跟著振威軍,我們金爐社才會有更多的生意。”
“當然,”看在同處一堡的份上,易水最後還是給任甲子留了些許顏面,“只要你們不妨礙到我們,我們金爐社就只會安心打鐵。”
“我們木行也是一樣,”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來之前,我家柳大少就吩咐過了,木行不參合這些爛事,我們對於兩姓空出的商道也沒什麼興趣,各位自便就是了。”
接著六陳行中的另外三行的主事人也都表態不參合此事,加上一直坐著喝酒不吭聲的喵小小,六陳行已經算是表明了態度。不參合,不配合,更不會幫著糧行諸公去奪什麼商道。
任甲子和喬正大對視了一眼,眼前這種情況雖然略顯尷尬,卻也不是什麼意外,畢竟六陳行在太平堡中本來就算不上什麼一流勢力,蒙古行、糧行、牲畜行、皮毛行、鏢行,哪個不比六陳行更有勢力?
真說起來,想爭商道,也能爭商道的,也只有六陳行中的雜貨行了,可光憑那十幾家雜貨店是不可能支撐起任何一條商道的,除非是六陳行合力,否則絕無可能。把貨物偷運過大明邊牆,跨越千里草原,送到蒙古諸萬戶手中,這也只是生意的一半而已。蒙古人習慣以貨易貨,除了權貴之外,極少使用金銀。也就是說,不管蒙古人是用牛羊馬匹、皮毛還是人參草藥來交易,都得需要把這些貨物運回口內才能換成金銀。即使有了太平堡這個商業樞紐,可還是得把貨物拉到太平堡才行。
更要命的是,由於蒙古諸萬戶極其低下的生產力,即使歷經千辛萬苦把蒙古人需要的貨物迸到了,很有可能當時的蒙古人根本沒有可以用來交易的東西。春三月的牛羊太瘦,就算運回口內,也要先育肥一個月才能賣出一個好價錢,這賠本的買賣自然沒人願意做。
想要賺到足夠多的銀子,就要等到牛羊肥壯的秋三月再去,秋高馬肥,不管從口外弄回來什麼牲畜,都能賣個好價錢。只是如此一來,光是春季從口內採購各種貨物就需要先墊付一大筆銀子,這還不算一路上打點官軍和馬匪的支出,也沒有把僱傭鏢行武師所需的銀子計算在內。
就是自以為財大氣粗的糧行也沒有獨自運營一條商道的實力,這也是他們不得不委身太平堡商會和四大姓的最大原因。真正能獨立運營一條商道的只有直屬於四大姓的蒙古行。好在現在的太平堡中已經沒有一家蒙古行了,準確的說,是沒有一家開張的蒙古行,陳家和王家的蒙古行雖說沒關張,卻貼出了盤點的招紙。
沒了蒙古行,一直排在其後的糧行就覺得自己行了,經過兩天的串聯,任甲子決定在今天為糧行,更為自己爭下一條商道。只是沒想到,自己一站起來,卻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這讓他不由得心生怒意。
環視四周,任甲子再次確認了鏢行諸人沒有出現在這裡,這麼說來真正能和自己爭一爭的也就只有牲畜行和皮毛行的人了。而那些人今天卻很奇怪,一向共同進退的兩波人現在卻分坐在大堂的兩側,中間空著六張八仙桌,本來那裡應該坐的是鏢行中人,但現在那裡卻空無一人。
“既然六陳行的各位掌櫃的這麼給面子,”任甲子雙手抱拳,對著六陳行諸人的方向搖了搖,“那我們糧行就不客氣了。”
就在任甲子和喬正大的屁股剛剛落在椅子上,不遠處就響起了一個尖厲的聲音:“既然任大掌櫃這麼說了,那我們牲畜行說不得也要毛遂自薦一次了。”
任甲子都不用扭頭去看,只聽這個刺耳的聲音就知道說話的是三成合的大掌櫃鞏子通。
所謂的牲畜行嚴格來說是蒙古行的下屬,勉強可以說是最重要的下屬,他們負責的就是把從蒙古諸萬戶收來的牲畜完好的運過邊牆。這絕非一件輕鬆的工作,各個蒙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