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炮戰開局(下)(第1/2 頁)
聽到周慎德部傳來的陣陣狂吼,盧義安皺了皺眉頭,想說什麼卻忍住了,盧家治軍極嚴,但現在他擺明了是讓人家當炮灰去送死,再要求軍紀什麼的也太過分了。
再說了,吼叫幾聲也沒什麼,反而可以提振士氣。要是能引得蒙古騎兵一湧而上那就更好了。
可片刻之後……盧義安卻呆住了。別說他了,方陣中的所有明軍將士都楞住了,就連一直高喊“大明無敵”的周慎德也喊不出來了,他嗓子裡好像堵了一團棉花,噎的他差一點翻白眼暈過去。
那些疾馳而出的蒙古騎兵擺出了蒙古人最慣用的大橫隊,馬蹄揚起了漫天的煙塵,只有區區數百騎卻製造出瞭如黑雲壓城的壓迫感!如雷的馬蹄聲直接震撼著大同鎮邊軍士卒的心臟,那些初上戰陣的新兵和輔兵更是不由得渾身顫抖。
管隊官和伍長們尤其緊張,口中不斷吆喝著,警告手下千萬不能擅自施放銃炮,否則就地斬殺!
可就在所有人都準備血戰一場時,這股數百騎的蒙古騎兵卻在距明軍方陣二三百步處緩了下來,陣形一變,開始在明軍軍陣前方來回賓士!
數百騎精悍的蒙古騎兵一不直接衝陣,二不上來放箭,只是在百餘步外來回縱馬賓士?
這是要幹什麼?所有大同鎮將士心中都升起了這樣一個疑問,是想嚮明軍展示他們精湛的騎術?
這還需要展示??就這數百騎在明軍陣前整齊劃一的轉向就足以讓大多數大明馬軍汗顏了。
蒙古騎兵在明軍陣開始了表演,他們一邊策馬來回狂奔,一邊發出各種意義不明的興奮吼聲,時不時就有幾名騎手從陣形中馳出,一邊飛馳一邊來回接拋酒壺,縱情豪飲!
小小的酒壺在空中如靈燕翻飛,每次都能準確的落入縱馬疾馳的騎手手中,彷彿酒壺了靈性,變成了一件活物。不管戰馬如何狂野的飛奔都不影響酒壺的起落。酒壺變成空後,最後一名騎手就會將它拋向天空,然後抽箭搭弓,一箭將空酒壺在空中射爆!
只這一手就把大明邊軍士卒看得目瞪口呆!
來回賓士的戰馬,漫天的煙塵,狂野的吼叫,一隻只在空中爆開的酒壺!更有甚者,還有馳出佇列的蒙古騎兵對著二三百步外的明軍軍陣施放一支支怪叫著的鳴嘀箭,對於有經驗的老兵來說,這些掠空飛過的箭矢沒什麼影響,但對於初上戰陣的新丁來說,這一支支怪叫著劃過天空的鳴嘀,就好像一把把鋼刀在明軍士卒心臟來回割動著。讓很多人的不安都開始變得躁動起來。
與其這樣被不停的折磨,不如衝出去一較生死!不就是二三百步的距離嗎?說近不近,可說遠也實在不遠。真要亡命前衝,只要衝到百步之內,幾十支三眼銃一輪齊射足夠把這些耀武揚威的蒙古人打得人仰馬翻了。
運氣好的話,不等其他蒙古人反應過來,就能撤回來。當然,要是運氣不好的話,衝出去的這些人就會被蒙古騎兵圍殺,不會有一人活著回來。
明軍三個方陣之中,離蒙古最近的是周慎德的右翼方陣,本來軍陣中新丁和輔兵就多,老兵較少,面對蒙古騎兵瘋狂的挑釁,前排計程車卒中已經有人躁動不安起來。
眼見著陣形已經開始有些動搖,周慎德眼都紅了,“他孃的!”他怒吼一聲,縱馬前出,一邊高吼著:“擅動者死!”一邊揮舞手中的雁翎腰刀將幾名在陣形中亂動計程車卒砍倒在地!
“管隊官!”周慎德手中染血的腰刀指向陣中的幾位管隊官,“再有人敢亂說亂動,就地斬殺!”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了,你們要是管不住自己的手下,那就我來!
染血的腰刀確實起到了很好的震懾作用,動搖的陣形很快穩定了下來。
暗暗舒了口氣之後,周慎德策馬提刀看向還在遠處來回賓士的蒙古馬隊,他隱隱有些不安,他雖然歲數不大,但好歹出身將門世家,沒少聽族中長輩講述與蒙古諸部的血腥搏殺,可在他的記憶中,從來沒有長輩說起過蒙古騎兵會採用這種戰術。要說成千上萬的蒙古騎兵排出大橫隊,將一支數千人的大明邊軍圍在中間,用密集的箭雨不停的覆蓋,直到明軍陣形崩潰,這是很常見的。
可這種數百騎出陣挑釁,實在是太過詭異了。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眼下這支明軍大多數都是步卒,別說四五百騎了,就算是十幾騎在二三百步外挑釁,也不會有明軍衝出去送死。
那這些人到底想要幹什麼呢?周慎德眯起了雙眼,他努力想要透過漫天的煙塵,看清蒙古騎兵想要掩蓋的真相。
同樣急著想要看出真相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