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翰林新風(第1/2 頁)
翰林新風
晨光熹微,宛如一層薄紗輕柔地披灑在翰林院的朱漆大門上,為王柏踏入這方聖地拉開了序幕。他懷揣著滿腔的熱忱與抱負,腳步沉穩地跨過那道門檻,本以為即將置身於智慧碰撞、思想激揚的學術殿堂,然而,剛一落腳,一股濃厚得近乎黏稠的迂腐氣息便撲面而來,將他緊緊包裹。
庭院之中,幾株蒼松翠柏傲然挺立,似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可樹下圍聚的那群文人墨客,卻仿若沉浸在另一個時空維度裡,對周遭的變遷渾然不覺。他們身著素色長袍,頭戴方巾,或搖頭晃腦地吟誦著詩詞歌賦,那聲調抑揚頓挫,宛如古樂奏響,卻又透著一股子刻板與機械;或為某句詩詞中的一個字、一個詞爭得面紅耳赤,引經據典,唾沫橫飛,彷彿那一個字的斟酌便關乎著天下興衰、文脈傳承;又或是捧著古籍,在發黃的書頁間探尋著歷史的蛛絲馬跡,為遵循何種古法進行考證而滔滔不絕,眼神中閃爍著偏執且狂熱的光芒。
王柏微微蹙起眉頭,心間猶如被一塊巨石壓著,沉悶不已。他暗自思忖:這便是傳承大乾朝文化精髓、為朝政建言獻策的翰林院?整日這般沉浸於故紙堆中,執著於華麗辭藻的堆砌,將古人的隻言片語奉為圭臬,固然能延續文化的火種,可於當下時政的革新、民生的改善又能有幾分助力?他深知,自己既已承蒙皇恩,踏入這關鍵之地,便肩負著打破陳規、開啟新局的重任,絕不能任由這般腐朽之氣繼續瀰漫,侵蝕這大乾朝的智慧根基。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王柏每日與這些同僚們一同埋首於書海之中,整理典籍、校勘謬誤。看似平靜的學術交流背後,實則暗流湧動,一場思想的交鋒悄然醞釀。一日,眾人圍坐於一間寬敞明亮的書齋之內,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下細碎的光影,映照在眾人臉上,仿若為這場即將到來的論戰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此刻,他們正探討一篇有關古代水利工程的詳盡記載。一位年逾花甲、鬍鬚花白的老翰林,手捻長鬚,微閉雙目,仿若沉浸在對古人智慧的無限敬仰之中,良久,才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卻透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諸位,依老夫之見,這古代水利工程之精妙,實乃我等後人難以企及。單看這築壩之法,古人憑藉世代累積之經驗,選料、選址、施工,步步精準,方成就那般宏偉且經久耐用之水利奇觀。我等當潛心鑽研,力求還原古法,切不可妄加揣測,引入旁門左道,壞了這祖宗的規矩。” 言罷,他環顧四周,目光中滿是對眾人的警示之意。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附和之聲此起彼伏。王柏卻在一旁靜靜聽完,不動聲色。待眾人的目光如聚光燈般齊聚於他身上時,他才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身姿挺拔如松,眼神清澈而堅定:“諸位先生,晚輩聽聞這古代水利工程確有諸多令人稱道之處,前輩所言,亦是真知灼見。然晚輩斗膽以為,時代如滾滾洪流,奔騰向前,當下之形勢與古時已然大不相同。” 他微微頓了頓,目光掃視全場,見眾人面露詫異之色,才繼續說道,“就拿水源的探尋來說,古人憑藉肉眼觀察、經驗判斷,雖能覓得一些水源,可諸位試想,若如今藉助一些新的工具,譬如特製的探測儀,運用物理之原理,便能深入地下,精準勘測水源方位、儲量,相較古法,豈不是事半功倍?如此一來,既能節省人力、物力,又能大大提高水利工程的成效,惠及萬民,豈不妙哉?”
此語一出,仿若一顆重磅炸彈在這靜謐的書齋內轟然炸響。眾人先是一愣,仿若聽聞了什麼天外來音,眼神中滿是驚愕與茫然。緊接著,便有幾位資歷頗深的翰林面露慍色,眉頭緊鎖,目光如利劍般刺向王柏,那眼神彷彿在說:這毛頭小子,怎敢在這神聖的翰林院大放厥詞,壞了我等研討學問的規矩!
一位白面書生率先發難,他 “嗖” 地一下站起身來,長袖一甩,滿臉漲得通紅:“王編修,你這話可就離譜了!這可是翰林院,是我大乾朝的學術聖地,你所言的什麼探測儀,莫不是從哪本野史雜記中看來的奇技淫巧,在此胡言亂語,混淆視聽!”
王柏並未動怒,他早料到會遭遇這般狂風暴雨般的反對。只是微微一笑,神色從容淡定,仿若一位智慧的禪師面對懵懂的信徒:“諸位莫急,且聽我細細道來。這探測儀並非憑空臆想之物,實乃依據一些科學之理製成。就如同磁石吸鐵,世間萬物皆有其特性與規律,我們若能加以利用,便能開拓新的視野,解決諸多現實難題。” 說著,他信手拈來桌上的一支毛筆,以筆代儀,比劃著解釋起探測儀的工作原理,言辭簡潔明瞭,卻又句句切中要害。
儘管多數人依舊眉頭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