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牆之隔(第1/3 頁)
宮牆裡面的生活,也是一種選擇。
天啟這個地方有些特殊,富饒多金,卻不善軍防。百姓喜文弄字,興商道,不拒賣藝。
多年來,邊界總是戰亂不斷,最嚴重的就屬與北境接壤的地界,延綿百里頻起戰火。起初,九舟的父王送些綢緞茶葉供著北境老王,後來,這夥強盜胃口大開,娶天啟公主,還要陪嫁城池。
那天啟老王也不是吃素的,暗地裡弄了好些法子。只不過,北境王的么子比父親還不是東西,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撕毀協議,強佔天啟都城。
那天,宮牆外火光壓過來,眼看一切都要付之一炬。
“父王,你不能這樣離開我!”
泣不成聲的九舟沒想到,父親死前會將他最為喜愛的武學書籍撕毀。
“學這些沒用,對待魔鬼只能更加兇狠!去找……這裡不適合你!”
天啟老王嚥氣後,他的謀劃便成了一個謎。
正巧有人甘願安於一隅,尋思呆在一處,便可以做天下之主。
不知又有了什麼變故,昔日北境派到天啟的軍師薛任君遭難了。舊主和家眷被流放至河外,才剛出城,一紙告示便貼在皇城外宮牆上最顯眼的位置。內容大致是:罪民薛任君,意圖謀反,於即日起收押,落款為王妖。
一時間,聚集的民眾將宮牆外的四條道堵的水洩不通。
“二公子!不是已經特赦了嗎?”
“這少主剛走,二公子就被關入獄,這新王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小聲點!這事兒,真是慘。咱們小草民以後還是提防著過日子吧。”
“什麼二公子,不就是北境的狗!”
“亂說!”
“你們瞧著吧!狗咬狗。”
聚集的人群中,有幾個人輕聲地低頭談論著,不安的情緒在圍觀的眾人中散播開來。
不知哪位犯人戴著手銬和腳銬,從宮外一步一步走入宮內。
沿途的百姓齊整地讓出一條道。此刻,說話的人即可閉上了嘴,膽小的人無聲無息。只有遠處的鳥鳴,近處的狗吠,還有頭頂的雷聲,還是和原來一樣,維持著自然屬性。
犯人一直低著頭,沉默不語。他表情淡然,無悲無戚。
可在眾人眼中,這個潦倒落魄的男子眼見著有些可憐,悽楚之意在人群裡頭往外散開。隨即而來的哭聲足夠悲涼,足以嘆息。
“他是誰?”
“阿?不認識!”
“管他是誰,反正是個可憐之人吧。”
天空中下著細柔的小雨,宮中的地面沾溼了一片。青苔在牆角茂盛地生長著,愈發鬱鬱蔥蔥。
這裡曾是薛任君和九舟初次見面的地方。昔日,二人在這裡差點掐起來。回憶依舊,人已不見。
他木然地回頭看著。仁義門前長長的青石板路和三面的宮牆在細雨中似乎比往日暗淡了些。
此時,周遭的景物也在凝視他。
烏黑的長髮覆蓋了一層薄薄的水霧。肩頭的青衣布衫顏色深了許多,正貼在他挺拔的背脊。他轉頭的瞬間,神情喜悲參半。他嘴唇抽動,微微低頭,垂目間,一滴淚順著嬌俏的鼻子流到鼻尖。不知何故,嘴角滲出些許血來。
半晌,旁的將軍才不忍心地推了一把。
“輕點!”
突如其來的力打斷了思緒,他極為冷傲地怒視,又瞬間退了氣勢。
“薛大人,得罪了!”武將立刻低下頭,雙手抱拳。
“幹得不錯!”
“真是有勞了!”
側過臉,他又漠然地仰起挺拔的身姿,興致高昂地走入了一個安逸的境地。
說起來,這位名叫薛任君的男子,原是天啟靈王薛謙之獨子。
其父薛謙與九淮益為結拜兄弟。九淮益在世時,非常看重薛謙。薛謙因征戰北疆,不幸戰死沙場。此人留有遺腹子,也就是後來出生的薛任君。遺憾的是他一出生母親便因病去世。因為這層關係,九淮益將薛任君視如己出。雖無血緣關係,他仍貴為天啟宮二公子。
薛任君自小長相俊美,文武雙全,只是年少體弱多病。一歲有餘,便因疾病遷居巫族聖都-姚陽。從那時開始,薛任君遠離天啟宮。即使吃穿用度一樣不少,孩童時期也過得些許孤獨和冷清。
懵懂期,他曾開口稱九淮益為父王。也難怪他會這麼認為,衣食起居、節日探望,到後來的習字練武,都出自這位父王的手筆。即使朝堂政務繁忙,他也